第16章 心頭熨帖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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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咎雙拳攥起,手背青筋清晰可見,壓下滔天怒意,儘量平和問道「這東西怎麼處理?」

  聲音調都變了。

  江令儀投去安撫的眼神,略一思索,道「七皇子不是蠢貨,今日若真想對我做什麼披風他就不會扔。」

  「再說,假使事成,且不說我江家會不會忍氣吞聲認下這樁腌臢事,」

  江令儀微妙地一頓,繼而接著道「就是你,無論與我有無感情,哪怕只為了臉面,辱沒未婚妻子之仇也不會善罷甘休。」

  齊咎垂眼看她,江令儀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又道「被手握重兵的異姓王盯上,他以後就寢都不用閉眼了。」

  齊咎沉沉吐了口氣道「算他知道不是誰都能覬覦。」

  「若事事聽命皇上,他早死了不知多少回。」

  江令儀轉念道「扔進太清湖給他清醒清醒吧。」

  話畢,長越及時出現,拖死狗般連人帶披風拖走。

  兩人隨後跟到太清湖邊,隱在暗處。

  遠遠看去,七皇子頭朝岸邊,自脖頸往下泡在水中,還真有幾分像溺死水中的模樣。

  不出所料,一個宮女見左右無人,上前把七皇子拖出來悄沒生息的帶走了。

  江令儀自幼認識七皇子,知他是故意挑釁,引她出手,必定留有後招。

  只是不曾想,竟是皇后身邊的掌事姑姑。

  「七皇子本事不小。」齊咎也認出來,冷聲道。

  江令儀點頭沉思,「能收買掌事姑姑,還放心將善後之事留給她,可見七皇子對她頗為信任。」

  說到底皇宮裡哪有真正簡單之人,各懷算計罷了。

  江令儀沉默片刻,此事斷不會就此了結,皇帝那邊才是難關。

  此地恐怕不宜再留,她剛想開口叫齊咎回去,手就被緊緊握住。

  齊咎沉聲道「是我不好。」

  手背肌膚滾燙,齊咎還是頭一回主動握她的手。

  江令儀低頭瞧了會,驀然一笑「皇上看不慣兩家聯姻,怎麼有怪你的道理?」

  齊咎搖頭,沒再接話。

  正當江令儀以為他無話再說,牽著他想走之時,齊咎低沉的嗓音輕輕飄到她耳中。

  「是我不該太過莽撞,惹了皇帝不悅。此次之事皇帝是為報上次我著人教訓七皇子之仇。」

  「非你之過,」江令儀道「就算沒有這事,皇帝也不會放任你我成婚。」

  「行了,別多想,我們回去吧。」

  齊咎便鬆開手,兀自緊了緊,觸感仿佛依舊留在掌中。

  此刻才後知後覺的面上發燙,暗道實在魯莽。

  江令儀走了兩步見他沒跟上,回首就看肅王殿下繃著臉立在原地,面色冷峻卻透著些許緋色。

  江令儀有些新奇,懷著逗弄的心思重新牽起他,道「安長,左右四下無人無人,牽著走吧。」

  齊咎渾身一僵,繼而強行放鬆下來,低低嗯了聲。

  手中的指尖微涼,掌心卻溫熱。

  半點不似軍營里說的那般柔若無骨,手掌柔韌有力,掌心略帶著薄繭。

  初冬寒意漸深,齊咎卻熱的掌心滲汗,手緊緊貼著,半分不敢動,簡直不知怎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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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令儀察覺到,故意道「肅王殿下怎麼這般緊張?」

  齊咎側眸不看她,目光落在旁處,低聲道「別再戲弄我了,玉言。」

  江令儀視線落在他側臉上,面上看不出端倪,耳廓卻通紅。

  眼底一瞬間笑意瀲灩「好,是我錯了。」

  話音剛落,她就抑制不住的笑出聲來,泠泠敲在齊咎心頭。

  不能怪她,實在也沒見過肅王殿下這般低聲服軟的時候。

  齊咎由著她笑過一陣,好容易江令儀停下,兩人目光相接,忽又都忍不住笑了。

  齊咎胸腔震盪,低頭笑個不住,弄不明白這是怎麼了,只覺得心頭熨帖發軟。

  相攜著回到大殿,齊咎在旁人發覺前鬆了手,這才發現掌心一片濕熱。

  皇上通身掃視她一圈,見江令儀衣衫整齊的回來,博錦卻不知所蹤,面色就不好看。

  揮手著人去尋,目光陰冷盯住江令儀。

  江令儀對皇上的視線,連忙恭順垂頭。

  許恙飄到江令儀旁邊,附耳道「這是怎麼了?打你出了大殿後皇上臉上的笑就沒停過,你一回來他又是這麼一副神情。」

  「算計怎麼毀了我與齊咎的婚事呢。」江令儀輕聲道。

  許恙回想過來,咬牙道「身為人君,卻不能叫人信服,這——」

  話說到這地步,再說下去就犯了忌諱。

  許恙一停,嘆息著搖頭,剩下的話彼此都心知肚明。

  那邊七皇子轉醒,只覺渾身上下酸疼不已。

  他不可置信道,「我昏倒之後德安將我打了一頓?」

  左手一動,又感酸痛刺骨,七皇子不由質疑起自己對德安的了解是否太過淺薄。

  「德安郡主並沒有,是肅王殿下手底的侍衛將您一路拖到太清池,難免有些磕碰。」祥成姑姑道。

  身上衣物早被換下來,七皇子低頭審視,只覺此番能活下來實屬不易。

  「那我這手?」

  他估摸著大約傷到了骨頭,拖拽怎麼也不能將手碰折了吧?

  「這奴婢就不知道了,怕肅王察覺奴婢隔了很遠,並沒有看真切。」

  「這樣。看不出來肅王還頗為愛重這個未過門的王妃。」

  七皇子陰險一笑,動了動脖子,疼得面目猙獰,嘶了聲,暗罵「下手真狠!」

  祥成姑姑道「殿下還是想想怎麼應付皇上吧,此刻說不得已經派人在來的路上了。」

  七皇子不以為意,皇帝翻來覆去斥責懲罰不就那幾種花樣。

  「你先回去吧,皇后宮中離了你恐怕會引人注意。」

  祥成姑姑點頭,才從小門離開。

  皇上身邊的大太監就找了來「七殿下,皇上正問怎麼沒成事呢。」

  七皇子故作惱怒,將榻上玉枕一摔,道「那個德安身手了得,我還沒近身就被她打暈了,怎麼成事?」

  大太監眸光一閃,試探道「德安郡主將您打昏了?」

  「是」七皇子不耐煩道「手勁大得像男人一樣。」

  大太監聽過,陪笑道「勞煩殿下跟奴才走一趟,到殿上聽皇上是什麼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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