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覬覦肅王
江令儀在屋內聽得一清二楚，不知堂妹又要出什麼么蛾子，揚聲道「進來吧。」
江知非不情不願的被她攜著進到屋內，一抬眼便愣住了。
肅王與長姐分坐兩側，一貫肅穆森然的面上輪廓軟化，漆黑眼眸中透出不加遮掩的柔情。
眼底定定只瞧著長姐。
男子劍眉漆黑疏朗，鼻峰高挺，面龐線條凌厲，冷硬不容逼視，光是坐在那就矜貴難言。
江玉枝眼珠子黏在肅王身上，只覺先前在江南看過的男子加起來也比不上肅王一個。
江令儀眼睛眯起，莫名有些不悅，出言打斷她的視線「來了。」
兩人這才回過神來，忙向肅王行禮「肅王殿下安。」
齊咎感官敏銳，一早便察覺到兩人的目光，深感冒犯。
不好說什麼，抬手免過禮，從始至終半分眼神沒落在她們身上。
雪竹將食盒放在桌上，道「這是二姑娘給姑娘做的糕點，特地帶來的。」
雪休搬兩個圓凳放在她們家姑娘下首，示意二位小姐坐。
江知非坐下，道「新做的梅花餅，長姐和殿下嘗嘗。」
長眉揚起，神情也淡下來，這麼一看就越發像堂姐了。
江玉枝收回視線，心底說不出的詭異。
江令儀取過一塊嘗了嘗，入口生香。
「長姐覺得如何？」江知非不著痕跡地掠過肅王，見他沒有動作的意思，心下發急。
將剩下半塊放回盤中，江令儀道「還不錯，手藝見長。」
江知非順勢轉向肅王「殿下不嘗嘗嗎？」
話音中隱含期盼。
這位庶妹打進屋那刻起眼神就沒從他身上移開。
齊咎微妙的一停，目光掃過江令儀神情冷淡的臉上，直覺還是不吃的好。
便道「不必了，孤不好甜食。」
江知非眼睫微微顫動，道「這樣啊。」放在膝上的手攏緊。
江令儀盡收眼底，心下嘆了口氣，知道江知非的心思還沒歇下。
猶疑須臾，把她方才咬過的半塊調了個方向，將沒碰過的地方遞到齊咎面前。
「試上一口吧，安長。」
聲調輕淡，眼眸漆黑，並無什麼深意，淡淡望進他眼底。
齊咎抑制不住的移開視線，捏了捏手指，接過糕點吃了個乾淨。
然而確實太甜，齊咎喝茶衝散口中甜膩，才說道「尚可。」
江知非倉皇低頭，雖然極力克制但眼眶紅意怎麼也遮掩不住。
江玉枝險些笑出聲來，瞧瞧她發現了什麼？
一個庶女竟然恬不知恥的覬覦未來姐夫，這若是傳出去，可是一樁驚天醜聞！
到時候不說江知非怎樣立足，就是堂姐和肅王的婚事都未必保得住。
真是痛快!
江玉枝忍著笑意，故意捻過一塊糕點，嘗了嘗，道「這糕點膩死個人。」
斜眼瞧著江知非道「殿下還真是愛護堂姐，明明不喜甜食，從堂姐手裡接過去的就不一樣了。」
齊咎皺眉，舉目和江令儀對視一眼。
差不多敲打敲打就行，江令儀沒想將此事擺到檯面上。
沉聲道「滿口的胡謅，若是沒旁的事你兩個自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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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非聞言立刻站起來告辭，也沒管江玉枝，扭頭就走。
江玉枝輕蔑一笑，抬頭正對上堂姐幽深的目光，渾身一僵。
「今日事畢，不許再提，我不想聽見風言風語。」
江令儀隨軍數年，冷下臉來氣勢逼人，很夠唬閨閣女兒，江玉枝背脊發涼，強笑著告退。
「方才餵我糕點是做給她看嗎？」齊咎明知故問。
江令儀指尖蜷縮，沒想過他會把半塊糕點都吃盡，有些不自在，眼眸低垂道「是這個意思。」
齊咎微微一笑，沒再追著問。
江玉枝追上步履匆匆的江知非，笑說「姐姐走這麼快做什麼？也不等等我。就這般傷心嗎？」
江知非停下腳步，強裝鎮定「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江玉枝親親熱熱的挽上她，笑道「都到這地步了，還跟我犟嘴嗎？」
江知非甩開她，心底發慌「長姐不會信你。」
江玉枝「哈」地一聲，輕蔑不已「你以為你的好姐姐不知道呢，我看她跟肅王都心知肚明。」
「長姐就算知道也不會如何，她不會將此事宣揚出去。」
江知非話說出口，慌張的情緒逐漸平復下來。
長姐無論如何，心裡最記掛著家族門楣，不會讓這種事污了名聲。
江玉枝譏諷道「堂姐是不會宣揚出去，但若是伯母知道此事，不知心中又作何想呢？」
「一個是妾室生的，一個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孰輕孰重，還要我來提醒你？」
「就怕到時候伯母為了不鬧出醜事，隨便找個人家把你嫁了，你還能不從嗎？」
江玉枝見她面色越發難看，心下狂喜。
換了副面孔哀哀戚戚地道「我也是好心提醒你，堂姐得了這麼一門好婚事，你難道甘心嫁個普通男子潦草一生？」
江知非何嘗看不透她別有用心，反口相譏：
「怎麼，我看你是眼紅長姐許了肅王，存心挑撥我，叫我上趕著毀了這樁婚事吧。」
把她逼急了，江知非顧不上體面，「你和長姐都是嫡出，長姐能嫁皇親國戚，你連婚事都沒著落，急了是嗎？」
江玉枝面上通紅，氣得說不出話來，手指著她，渾身發顫。
「呵，我當你有什麼本事，也來挑撥我。」說罷提腳就走。
江玉枝落在後頭，急赤白臉喊道「你那個小娘到死都比不上伯母，你就甘心一輩子被堂姐壓著！」
「對著肅王，你就不動心？！」
江知非腳步一頓，卻沒停，遠遠甩開她。
江玉枝恨得銀牙咬碎，不過一個庶女，還敢跟她叫板！真拿自己當個人了。
低聲咒罵道「奴婢生的下賤東西。」
江令儀尚不知這邊情形，她只覺眼下頗為棘手。
「吃一塊吧。」
齊咎舉著梅花糕，湊到她嘴邊，眼神悠長，一瞬不瞬地盯在她面上，執拗得很。
江令儀朝後仰頭，那手卻執著地跟著她往嘴邊遞。
不對，很不對。
並沒有惹他，怎麼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