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紅顏禍水,亂人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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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令儀拿眼往他面上掃,卻沒看出端倪。

  她試探著問「生氣了?」

  齊咎垂眼,把梅花糕放下,掏出帕子擦手「沒有。」

  將激盪的醋意強行平息下來,嗓音低沉道「想逗一逗你而已。」

  江令儀素白指尖點了點齊咎隆起的眉頭,道「別敷衍我。」

  額間一涼,齊咎沒接話,沉聲道「你的手怎麼這般冷?」

  江令儀怔愣,今日較昨天確實冷些,收回手握了握,並不覺怎樣,偏頭道「我不冷。」

  齊咎皺眉,明顯不信她。

  江令儀將手覆在他手上,玩笑說「安長自己試試?」

  手背上的觸感溫涼,算不得有多冷,比起頭一次牽手時卻低了不少。

  況且那日是在宮廷中,如今坐在屋子裡倒更涼了。

  齊咎道「我去屋外等你,添件衣裳吧。」

  說罷起身想走,衣角被拽住,她仰面道「別躲我,安長,我們得談談。」

  見她格外執拗,齊咎駐足片刻,還是道「你先添件衣服。」

  江令儀取出披風披在身上,默默看他。

  齊咎只得回身坐好,眸色幽深。

  緘默片刻,啟唇道「你記得徐小將軍喜歡白鶴茶,卻不知道我的喜好。」

  他喉間一哽,艱難地呼了口氣,繼續說道「是因為更在意他,是不是?」

  江令儀直視他道「你和他怎麼能一樣。」

  眼前人面色蒼白凝重。

  江令儀目光落在他用力過猛而指節發白的手上,接著道「你是我未來夫君,他是我兄長,沒法比較。」

  齊咎腦海空白一瞬,張了張口,夢囈般喃喃「未來夫君?」

  「自然。」

  江令儀眼見齊咎猛地回過神,面上騰地紅透。

  從耳到頸都燒起來,垂頭以手扶額,想要擋住她的視線。

  倒襯得她像個調戲良家的孟浪之人。

  江令儀忍笑,撥了撥他的玄玉冠,漫不經心道「殿下不就是想聽這個嗎?怎麼自己害羞上了?」

  齊咎在她面前從沒這麼窘迫過,討饒道「別再說了,玉言。」

  江令儀輕聲笑起來,齊咎坐立不安,落荒而逃。

  她支著窗子看齊咎背影匆匆消失在院門處。

  叫聲未來夫君都能把人逼成這樣,大婚的時候可怎麼好。

  當晚江夫人便來尋她,兩個姑娘的口角早有人報到她耳朵里。

  上世沒有這麼一出,知非去尋齊咎是在她及笄禮過後,但今生有玉枝挑唆就說不好了。

  江令儀沉思片刻,未免生事,叫母親在知非出門祭拜姨娘時派兩個媽媽跟著。

  齊咎年節前後都會去清隱寺祭拜亡母,江知非真想做什麼,這是最好的時機。

  轉眼到姨娘忌日,江知非對著牌位長磕而下,再起身,聲音顫抖「母親。」

  換做平時她絕不敢這樣叫人。

  今日昏了頭,全身發顫「您從小教我不要和長姐爭搶,但女兒頭一回真心喜歡一個人。」

  「讓我爭上一爭吧,您在天之靈一定保佑我。」

  說罷,囑咐貼身的侍女獨自回馬車中等她,自己往寺廟深處去。

  侍女回過話,安靜立在馬車外,半晌廂內傳來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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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令儀自馬車下來,沉聲道「兩位媽媽跟我來吧。」

  江知非腳步匆匆,背後早被浸濕,寒冬臘月里掌心盜汗。

  寒風打在面上如刀割般疼,江知非撥開面上碎發,想起頭一回見肅王就是在清隱寺中。

  當日祭祀途中被幾個小門戶的攔下言語輕薄,肅王仿佛天神降世般出現救下她。

  身姿頎長挺拔,面如冠玉,側眼看過來時,瞳色漆黑,冷然無情。

  江知非一眼望去,便再也沒能忘掉。

  肅王將她託付給偶然遇上的敬安公主,公主認出她是江家的女兒。

  他一聽就變了主意,非要同大長公主一道去江府。

  那日父親和江夫人都不在府中,是長姐出面招待兩人。

  旁的她都記不清了,只記得長姐同大長公主謝個沒完。

  肅王靜默如松,立在一旁,眉眼低垂仔細看了長姐好幾眼,又如夢初醒般克制著移開目光。

  自此之後江知非才發覺,無論大小宴會,凡長姐參加,肅王必到場。

  湊到長姐面前,等她問上一句安,就心滿意足。

  只要再見他一面,

  江知非呼吸急促,越走越急。

  把話說出來就行,她不奢望別的,讓她把話說出來就好。

  江知非繞進門內,隱約見男子背影立在不遠處,喉嚨剛溢出兩分嗓音,男子往旁一讓,身前赫然站著長姐。

  江知非鼻尖一酸落下淚來。

  她求之不得的,從來都是長姐垂手可得之物。

  江令儀帶人遍尋不見江知非,索性直接找上齊咎,等她自己找來。

  聽見動靜,她回身看過來,就見江知非面上凍得通紅,髮絲凌亂形容狼狽,眼底水光盈盈,有怨有恨。

  「知非。」江令儀低聲喚道。

  肅王除卻最初看過來的一眼,再沒有瞧過她。

  江知非伸手粗魯地抹了把眼淚,哽咽著道「早知道長姐也在我就不來了。」

  氣氛詭異,齊咎微妙一頓,目光點過江令儀如覆雪一般的神色,默默退下去。

  江令儀垂眼道「我給過你機會,你若是給姨娘上過門香就回府,這事我能一直裝作不知。」

  「長姐,我也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

  江知非自顧自笑了一會,嘆道「長姐倒是一直冷靜理智,不知什麼事才會讓你不能自持?」

  江令儀皺眉,沒見過她這幅樣子,冷道「江知非,你清醒點。」

  江知非淡淡的道「知道了,長姐,如今我也無話可說了。」

  江令儀知道一時同她說不清,便讓跟來的媽媽把人帶回府中。

  總算解決這樁糟心事,江令儀掐了掐眉心,深感疲憊。

  齊咎走近,劍眉收斂,將她手拿下來,眉心早被掐得通紅。

  「別跟自己置氣。」

  江令儀無奈笑了,撇他一眼道「不跟自己置氣,跟你置氣嗎?紅顏禍水,亂人家宅。」

  齊咎一噎,哽了哽道「是我的錯。」

  「這麼笨嘴拙舌,不知道回口嗎?」

  她聲調慢慢的,如輕羽般拂過耳邊。

  齊咎最聽不得她這樣說話,耳廓作燒,輕聲道「對自己的未婚妻子有什麼可回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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