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陳寒怎麼會來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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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你盡心竭力,如今大壩崩塌是實情。」

  敬安公主道「若肅王跟德安能找回來就罷了,若是找不回來,你別想推脫干係!」

  她簡直氣瘋了。

  水患被德安一語言中,分明早做準備,讓知府加固大壩,結果禍到臨頭半點用處都沒有。

  要不是德安力主轉移百姓,下游百姓必定死傷無數!

  敬安咬牙,恨道「還不趕緊去找!」

  訓走一個。

  這邊快馬加鞭地往京中送水災的消息。

  敬安忙得抽不開身。安撫災民、控制災情處處離不開人。

  偏生肅王跟德安一點消息都沒有。

  知府對此事不敢不上心。

  因他失職丟了王爺跟郡主,等此事傳到京城他一家老小的性命全保不住!

  「找啊,快去找啊!」

  胡亂發好一通脾氣。

  眼見又開始落雨,知府面色灰敗,跌坐椅上。

  心下明白哪有人能從洪水中逃生,何況是在水壩的正下方。

  完了,一切都完了。

  齊咎只覺手不是自己的,僵硬地攏著五指,給江令儀束髮。

  墨發柔順划過指尖,齊咎從沒做過這麼精細的活,深怕用力過度扯疼了她。

  上頭剛像個樣子,後頸處的髮絲緩緩散了下去。

  江令儀抿唇,控制著不笑出聲來。

  真是難為他了。

  適才江令儀想梳梳頭髮,挽起來。總這麼松鬆散散,不成樣子。

  她美目微轉。

  齊咎自顧自立在旁邊,垂眼只是看她。

  一身老舊麻衣,將眉眼間的凌冽柔和下來,不再透著高不可攀的矜貴。

  讓她有種想要戲弄的衝動。

  這麼想著,她便開口讓齊咎給她束髮,想看看究竟會有怎樣的神情。

  她仰面瞧著齊咎,視線直白不加掩飾。

  被她直勾勾盯著,齊咎手下更加慌張。

  白玉一樣的面龐染上緋色,帶著耳廓都紅透了。

  再看下去恐怕要把人看惱了,江令儀見好就收,收回視線。

  她面前是齊咎的腰身,用手虛虛量了量,感嘆道「安長,你的腰好細啊。」

  齊咎動作一停,簡直氣笑了,道「你滿意就好。」

  不等江令儀再次口出驚人,齊咎退後半步,道「好了。」

  江令儀不對他的手法抱希望,能盤起來就很不錯。

  伸手摸了摸,應該尚算齊整。

  江令儀問道「你的人安排下去了?」

  齊咎點頭。

  前兩天便派長越帶人探查陸將軍之女的行蹤。

  江令儀沉思,道「如今水患四起,最穩妥的地方便是蘇州。有望能尋到她。」

  齊咎擰眉,道「不知是什麼人,能如此傾力相助。」

  連他的人都追不上,這一行人很有些手段。

  「是與陸家交好的世家?」江令儀話說出口,便搖頭道「應該不是,當年陸家獲罪,沒有一個人敢替陸將軍說話。」

  「如今誰會為了陸家窩藏罪臣之女?」

  齊咎眼神森然,道「許是王旭的政敵,想要藉此扳倒他。」

  「這倒有些可能。」

  江令儀認可道。

  洪水封路,官兵一路尋來耽擱好幾日。

  這幾日江令儀並齊咎幫著老婆子打理家什,縫補些衣裳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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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咎除了剛開始碰過針線,之後就被江令儀勒令不准他再動。

  他縫出來的針腳粗大難看,僅限於讓兩塊布拼到一起。

  為此齊咎暗地裡特地拿他原本那套衣裳練了兩日,終於勉強獲得她的認可。

  也能坐在江令儀身邊一起縫東西了。

  江令儀有時低頭低得脖頸酸疼,直起來鬆快鬆快時,見到的就是齊咎繃著臉捏著繡花針的情態。

  她恍惚生出齊咎是個賢妻良母的錯覺,驚得她連忙搖頭。

  終於等到官兵上門,江令儀留下一些銀錢,便起程回公主府。

  敬安公主這邊才接了朝廷派來的大臣,無暇分身。

  江令儀跟齊咎各自回院洗漱休整,待到大長公主傳話,齊齊往正廳去。

  敬安公主上來便握住她的手,道「德安,怎麼樣,傷得嚴重嗎?」

  江令儀道「我沒什麼傷,他護著我倒受了不少傷。」

  敬安這才拿眼往齊咎面上看,那傷口實在扎眼,她大笑道:

  「好好好,能護得住自己的妻子才像個男人。」

  說罷請他們歸座,沉聲道「今天朝廷來人,正好乘此時機查查知府。」

  「這個老滑頭,拿咱們當傻子呢,連修繕水壩的銀錢都敢貪!」

  這些天她把人查了個底朝天,越查越怒,隱而不發,等朝廷來人一舉清算。

  「來的人是戶部尚書?」齊咎問道。

  戶部尚書最擅治水,且深得聖意,不出意外就是他來。

  敬安點頭,補充道「不止是他,陳寒也來了。」

  江令儀眉心一跳,深感詫異。

  上一世可沒有陳寒什麼事。

  皇上怎麼可能將陳寒從京城放出來,這可是他最依仗的保命符。

  沒了他,皇上連覺都睡不安穩。

  還是皇上借著水患之事,讓陳寒替他辦什麼事?

  蘇州,皇上能圖謀什麼?

  齊咎聞言劍眉緊皺,見對面人面勝霜雪,知道她也意識到此事蹊蹺。

  江令儀不明白,便問道「他來做什麼?」

  敬安搖頭,「皇上的心思我如今也捉摸不透。」

  嘆了口氣。

  早年皇帝堪可以稱得上一代明君,胸中韜略比人強上不知幾何。

  沒成想這兩年越來越糊塗,忌憚有功之臣。

  肅清的功臣不知幾何,就算她盡力周旋,然聖意難違,她能做的實在太少。

  敬安眼下青黑,連著幾日忙得腳不沾地,終於露出一絲疲態。

  江令儀見狀,便跟齊咎退下。

  齊咎道「陳寒來蘇州,八成是他自己的主意。」

  江令儀腳步停下,嚴肅道「你是怎麼想的?」

  「自從上回秋獵刺客一事之後,皇帝警醒,寢宮外的侍衛翻了幾倍。」

  「陳寒如此得皇帝信任,皇帝怎麼可能讓他來蘇州?」

  「一來一回,起碼要月余。」

  江令儀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什麼事能比自身安危還重要?」

  「依照皇帝對陳寒的寵信,除非陳寒找藉口說服皇帝,不然憑他發生什麼事,不可能讓他出京城。」

  話音才落,轉角處驀然傳來極輕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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