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陳寒與陸氏女必有關聯
陳寒陰沉著臉自轉角處走近,看見兩人,敷衍地行了個禮,道「肅王、郡主安好。」
觀這神色應沒聽見他們談話。
齊咎免過,道「陳首領奉旨,千里迢迢來蘇州治理水患,辛苦。」
江令儀故作詫異,面上一派純真無邪,道:
「沒想到陳首領省得如何治理水患,真是文武雙全。」
陳寒沒心思跟這兩人打太極,他的人已經在蘇州徘徊數日,難保不會引起注意。
順口道「卑職沒那個本事,不過是隨行保護尚書罷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江令儀歪身,肩膀抵在齊咎大臂上,姿態閒適放鬆,目送陳寒背影遠去。
若有所思道「還挺著急。」
齊咎側頭瞧了眼。
姑娘渾然自得倚靠在他身上,面上如冷玉逢春,親切自然,仿佛兩人天生就該如此。
她舉目,正迎上視線,下意識道「瞧我做什麼?」
一派毫無所覺的模樣。
齊咎唇角控制不住上揚,柔聲問「我跟上去看看?」
她直起身,緊挨著的地方剎那空下來。
江令儀搖頭,道「算了,才回來,去休息吧。」
「我叫人遠遠跟著就行。」
如今身上的傷還沒好全,經不起折騰。
又不用聽牆角,知道陳寒的動向就行,沒必要非得讓傷患親自上陣。
「玉言擔心我的傷?」
尾音上揚,其中欣然雀躍溢於言表。
江令儀笑道「當然擔心,安長。」
「你是我未來夫君,為你擔心憂慮不是應當的嗎?」
齊咎本是抱著逗弄人的心思,沒成想反被噎住。
頓了頓,道「很應該。」
江令儀掏出手帕,輕輕擦拭他面上傷口,擰眉道「怎麼回府不立刻找府醫上藥?」
「再耽擱下去,想不留疤都難。」
姑娘仰面,動作輕柔的點在臉上,眸中滿是疼惜之色。
齊咎眼睫顫了顫,喉間一滾,道「急著尋敬安公主去了,沒來得及。」
回頭找人處理,塗抹藥膏的話沒說出口,便聽她道「我看你半點不上心。」
「算了,每日去我院子裡塗了藥再去做別的事,指望你這傷是別想好了。」
齊咎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受這點小傷就有這種好事?
以後連藉口都不用找,日日都能見她。
想到這,齊咎笑意根本遮掩不住,明晃晃掛在面上。
江令儀瞥他一眼,深感奇怪。
就塗個藥,怎麼高興成這樣。
江令儀的貼身侍衛遠遠墜在陳寒後邊。
就見這位陳首領東繞一圈西繞一圈,先是去了趟糧行,出來便往小巷鑽,一個眼錯,險些跟丟了人。
陳寒見左右無人,潛進戶人家,從後門翻牆,落入了戶毫不起眼的民宅中。
侍衛蹲守好一會才見陳寒出來,繞一圈後回了公主府。
江令儀才將齊咎面上藥膏塗好,聽了侍衛的一席話,問道:
「那戶人家住著什麼人?」
侍衛道「門窗緊閉,沒探真切。」
「屬下只聽見屋裡似乎有女人的聲音。」
說完便起身退下。
費盡心思離開京城,就為來蘇州私會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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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荒謬了。
齊咎道「沒這麼簡單。」
江令儀也知道這道理,沉思道「還是得弄個清楚。」
齊咎道"長越不日就回蘇州,等他回來再探。"
江令儀抬頭,道「那行人有消息了?」
「長越前些天傳來的消息,那些人進了蘇州。」
果然。
江令儀心下微松。
既然在蘇州內,那便好尋了。
掘地三尺也得將人找出來。
齊咎停頓片刻,還是將推測說出口,道「也許轉移陸將軍之女的人,是陳寒。」
江令儀皺眉,道「何以見得?」
齊咎用手帕擦拭她手上清苦的藥漬,道「我的人暗地追查陸氏女時,就覺出那行人應是京城人士,本來沒同陳寒扯上聯繫。」
「可偏偏這行人此時在蘇州現身,陳寒也在此時莫名來了蘇州,實在難不讓人起疑。」
江令儀點頭,確實,樁樁件件都太過巧合。
今生因她重來,齊咎才會追查陸氏女,他們一行人為了穩妥落腳蘇州。
偏巧他們前腳剛到蘇州,陳寒後腳便跟了上來。
世上有這樣巧的事?
關鍵在於,前世陳寒並未來過蘇州,水患一事與他半分關係沒有。
今生種種與前世不同之事全是因她一舉一動而變化。
可她除了追查陸氏女並沒做過任何引起陳寒注意之事。
所以,陳寒與此事定有關聯。
倘若齊咎只有五成把握,江令儀對此前世心中卻有八成把握。
可陳寒的目的是什麼?
為了扳倒王旭?不是,絕不是。
前世王旭死於毒殺,朝野上下誰不知道是陳寒所為。
礙於皇帝,愣是沒人敢觸他的霉頭。
他想要殺王旭,根本用不著走這迂迴之路,直接動手就是。
女子面容緊繃,眉目莊嚴冷凝,沉沉思索著,眉頭蹙到一處去了。
齊咎伸手撫平了,心中才舒坦些。
熱熱的指尖落在眉間,江令儀回神,握住他的手帶下來。
認真道「你覺得那戶民宅里,是不是陸氏女兒?」
齊咎嚴肅道「很有可能。」
「陳寒並不知道追查陸家女的人是我,想必是想藉此機會同她碰頭,商討追查之人究竟是誰。」
手一直握著沒鬆開,江令儀思索時下意識指尖微動。
並不算長的指甲在他掌心中上下摩挲,蹭得掌心發癢。
齊咎手指收攏,不動聲色地握緊。
那不安分的手指這才停下動作。
齊咎暗地裡鬆了口氣。
江令儀搖頭,道「得去看看。」
齊咎聞言,道「入夜我就去。」
江令儀黛眉微挑,似笑非笑道「殿下是說自己一人夜闖閨房嗎?」
齊咎觀她面色不善,連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見他慌得如同遇見洪水猛獸一般,江令儀繃不住笑了,道:
「逗你玩的,身上的傷還沒好全,別折騰了。我去就行。」
齊咎算是看出來,先前那話原來是為了鋪墊這個。
他不放心道「你自己一人?」
江令儀嘆氣,正視他,道「齊安長,我不是手無寸鐵的姑娘家,別事事不放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