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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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雙膝一軟。

  來人是肅王!

  「開城門!」

  城門轟然打開,齊咎心急如焚,剛開了容一人通過的空隙,他駕馬衝進去。

  沿途街道人跡寥寥,偶爾有一二行人遮掩口鼻行色匆匆。

  偌大的城中死氣沉沉。

  齊咎入了公主府匆匆往江令儀院中去。

  門戶緊閉,院門站著幾個護衛。

  齊咎心下一沉。

  護衛道「殿下留步,郡主染了疫病,您身份貴重千萬小心。」

  齊咎緩緩抬頭,神情駭人。

  他奔波兩天一刻沒合眼,聽到這話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

  聲音嘶啞道「病了多久?」

  護衛不敢抬頭看他的面色,結結巴巴道「從數日前郡主就高燒不退,一直到前幾日疫病爆發,才知道是染疾。」

  「院子封起來,也是為了控制疫病。」

  一語言畢,眼前一晃,肅王殿下早已推門進了去。

  連攔的餘地都沒有。

  護衛叫苦連天,只能趕忙去請示大長公主。

  那可是肅王殿下,有什麼閃失誰能擔得起責任!

  齊咎一眼便見榻上消瘦的人。

  面色蒼白冷汗淋漓,眼下病得烏青,唇瓣不見一點血色,意識不清地低低呢喃著什麼。

  被子外露出的手骨瘦如柴,與他走那日看過的樣子判若兩人。

  儼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舉目一看,屋內連伺候的人都沒有。

  那一眼的驚心動魄霎時化作怒火燒上頭腦,燒得他抑制不住的渾身發抖。

  理智被燒成灰燼。

  敬安就是這麼照顧她的!

  他走時敬安如何保證好好照料玉言,把他哄到姑蘇賣命,到頭來就是這樣待她!

  齊咎呼吸急促,強行壓下滔滔怒意。

  上前坐在床榻邊,小心把人靠在懷中,輕聲道「玉言,醒醒,我回來了。」

  話才出口,眼底滾燙,他聲音一哽,道「看看我,好不好?」

  江令儀似夢非夢中恍惚聽見齊咎的聲音,只當還在夢中,那聲音卻好似縈繞在耳邊,真真切切。

  她強撐著睜開眼,入眼便見他滿面風霜,神情疲憊不堪,下頜冒出來一層青色的胡茬。

  眼眶猩紅,欲哭不哭的。

  江令儀清秀長眉微蹙,道「齊安長?」

  齊咎大喜,握住她的手,道「是我,你覺得身上怎麼樣?」

  江令儀厲聲道「你進來幹什麼?出去!」

  有一個染疾還不夠,他又上趕著湊什麼熱鬧。

  她本就頭疼,一氣之下更加難受,面色又白了幾分。

  齊咎道「別動氣,我不能替你受病痛,讓我留下來照顧你。」

  江令儀還想再說,齊咎眉眼低垂,神情可憐極了,像是嚇得狠了。

  話音一轉,她道「你在這與我並沒有助益,自己反倒染上疫病,怎麼辦?」

  「尺素自會來照顧我。」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她齊咎腦中一炸,冷聲道「她眼下人在哪裡?丟下主子自己跑了?」

  「這樣的奴才怎麼會盡心服侍?」

  江令儀無奈地揉了揉眉心,聽這話就知道齊咎動了大怒。

  齊咎連忙止住話,調整姿勢,讓人靠著舒服些,將錦被妥當掖好,以免灌了風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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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叫她去歇一歇,屋子裡全是病氣,怎麼好讓人一日一日地看著我。」

  齊咎低下頭看她,道「旁人我不放心。」

  「你——」江令儀急了,劇烈地咳嗽起來,側身向里,生怕傳給他。

  兩人身體相貼,齊咎能清晰地感知到身前硌人的骨頭不住顫動。

  消瘦了好多。

  他輕輕幫江令儀順氣,啞聲道「這種時候身邊離不開人,我絕不會走,玉言別白費口舌。」

  自打她重生以來,還是頭一回聽見齊咎這樣強硬的說話,江令儀沉默片刻嘆了口氣。

  身心俱疲,只能由他去了。

  江令儀掙扎道「你戴個面巾。」

  雖然沒什麼用,聊勝於無吧。

  齊咎將人靠在床柱上,去桌旁試了試茶壺,一片冰冷。

  礙於江令儀,齊咎沒說什麼,回頭道「我去弄壺熱水來。」

  江令儀點頭,氣短體虛,先頭說了太多話,現下連口都張不開。

  齊咎提壺出去,敬安早等在院中。

  面上還戴著那該死的面巾。

  敬安上前兩步剛想搭話,齊咎面色陰沉,只當沒看見,徑直去了柴房。

  將一壺水煮沸,晾得能入口,方才回屋餵給江令儀。

  不知多久沒喝足水,江令儀這一喝竟然喝了大半壺。

  越是如此,齊咎越是怒火上頭.

  強扯出笑來,柔聲哄道「先躺一會,我出去一趟辦點事。」

  江令儀皺眉,意識不甚清楚,只聽他說要躺下,搖頭道「躺得難受,讓我靠一會。」

  齊咎鼻頭髮酸,幾乎落下淚來,心中不知罵了多少遍狗奴才。

  她都這般說了,齊咎哪有不依,將人攬在懷裡,絮絮叨叨說些什麼哄人。

  江令儀輕輕一笑,唇角弧度幾不可查。

  就這麼將敬安公主晾在外頭大半日。

  好容易等到江令儀睡熟了,齊咎小心把人安置好,動了動麻痹的肩膀回身去會大長公主。

  敬安站了半日,知道肅王心中有怨氣,故此也不覺得如何。

  一見齊咎出來,她低聲道「我知道你生氣,可是也得聽過我的話。」

  齊咎冷冷抬眼,森然道「封閉消息不讓我知道,封鎖院子,這些都罷了。」

  「玉言的屋裡連熱水都沒有。」

  說到這,齊咎壓抑怒火,全身控制不住地顫抖,道「孤走之前你是怎麼答應的?」

  「你偌大一個公主府,連壺熱水都沒有?」

  敬安面露慚愧,道「此事確實是我照顧不周。但城中疫病肆虐,人手吃緊,這是沒法子的事。」

  她神情疲倦,幾天幾夜沒有合眼,急迫地想要安撫肅王情緒,道「封鎖消息是怕你在姑蘇分心。德安最先染疾,封鎖院子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自古以來疫病有多厲害你是知道的,府中凡是康健的人輪著班往病人營里幫忙,偶有疏忽你容個情。」

  齊咎呼氣,先將此事放下不談,等渡過難關,他自有說法。

  他凝聲問道「城中疫病如何,病患如何安置,眼下控制住事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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