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什麼時候「被」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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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茫茫,黎安眸色微暗,屏幕上的光亮在他眼裡閃爍著。

  文件夾里的內容和Key的報導並不相同,但黎安望著幾處標紅的地方,陷入沉思。

  天邊泛起晨光,滕諒收拾好行李,準備返回蘇市。

  范載陽還有工作,這趟返程的旅行最後只剩黎安和滕諒兩個人。

  機場裡,滕諒和盛佳慧相對而站。

  連著好幾天熬夜的配合,盛佳慧眼底一圈青黑:「滕哥,你的傷......對不起。」

  滕諒摸了摸自己還包紮起來的腦袋,無所謂一笑:「你說什麼對不起?又不是你打的。」

  「但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來南省,也不會受傷......」盛佳慧的聲音隱約哽咽,眼眶泛紅。

  聞聲,滕諒嘆了口氣,他搭上盛佳慧的肩膀:「別瞎想了,這事和你半點關係沒有,小慧,你沒有錯。」

  廣播裡已經開始通知,滕諒抬起手,朝黎安揮了揮,看著黎安的身影越來越近,滕諒的視線移到盛佳慧身上:「我真得走了。」他淺淺笑著,「拜拜。」

  盛佳慧看著滕諒漸行漸遠的背影,無聲道:一帆風順。

  相較於來時路,返回的路程就要順利很多。

  滕諒吃了一路,黎安睡了一路。

  也許是睡得太迷糊了,黎安下飛機的時候還踉蹌一下,最後是滕諒眼疾手快抓住了他。

  「這回可總算輪上我救你了。」滕諒鬆開手,晃了晃手指,笑得那叫一個高興。

  黎安也跟著笑了笑,他垂下眼帘,遮住那一點意味深長的光:「不是『這回』......」

  他說得很小聲,滕諒沒聽清,下意識問:「什麼?」

  黎安卻沒有再說了。

  來接機的不止有盧郁,幾乎整個瑞阿的工作人員都來了。

  滕諒一出門就看見墊起腳四處探望的盧郁,她手裡還捧著一束花,在人群里尤其明顯。

  「老師!」看見滕諒的瞬間,盧郁的眼睛唰地就亮了。

  她揮動著雙手,所有人的視線都停留在滕諒身上。

  滕諒呼吸幾乎停止,直到肩頭傳來有力的按壓,他看向黎安。

  「去吧。」黎安輕聲道。

  滕諒蹙眉:「你不和我一起嗎?」

  黎安搖頭,指向人群里穿得特別騷包的男人:「楚造在等我。」

  滕諒拉長聲音哦了聲,朝著楚造點頭微笑,然後對著黎安打了聲招呼,轉身朝盧郁的方向走去。

  「老師!」盧郁聲音倏地顫抖,一把抱住滕諒,「你沒事吧?疼不疼啊?醫生怎麼說?需不需要輪椅啊?」

  眼看盧郁沒有停下來的打算,滕諒立馬掙脫出一隻手,乾脆利落地捂住盧郁的嘴巴:「我沒事,縫了好幾針當然疼,醫生說死不了,不需要輪椅!」他一口氣回答完盧郁問題,然後求助地看向陳鈺賢,「陳總,把她拉走,求您。」

  陳鈺賢捧著不離身的保溫杯,抿了口茶水,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只差在臉上寫著「不關我事」四個大字了。

  他走上前:「......表現不錯,接下來一周好好休息吧。」

  滕諒一愣,下意識張口:「誒?帶薪嗎?」

  陳鈺賢翻了個白眼:「帶!瞧你那財迷樣......」他咕噥著離開。

  王霸這才有空隙上前:「辛苦了。」他一如既往的正經,就連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

  「嗐,王老師才辛苦了,這段時間盧小魚給你添麻煩了。」滕諒咬著牙說完,總算把盧郁扒拉開。

  「沒有。」王霸理了理衣服,「她很聰明。」

  滕諒挑了挑眉,驕傲的眼神怎麼也掩蓋不住:「那當然了,也不看看是誰的學生?」

  聞聲,王霸眼角微微抽搐,最後冷哼一聲:「替你看著她只是為了還你之前的提醒。」

  說完,王霸也走了。

  滕諒在原地反應好一會兒,才想起來王霸指的是十萬八千年前滕諒提醒他他組裡出現異常的事情。

  「這麼久的事情還沒忘......」滕諒輕笑,沒忍住搖了搖腦袋。

  領導都走了,剩下的人都露出來真面目,大家一窩蜂把滕諒圍住,嘰里呱啦問了一大堆。

  好不容易脫身,滕諒鬆了口氣。

  盧郁還紅著眼睛,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滕諒的腦袋:「老師,你真的沒事嗎?」

  滕諒推開盧郁的腦門:「我人都站在這裡了,還能騙你?」

  盧郁仰著腦袋,撇撇嘴,擦乾淨臉上的濕痕:「沒事就好,你不知道我看見消息的時候多擔心。」

  滕諒招手攔下一輛出租,盧郁下意識就要跟上去,但卻被滕諒擋在外面:「自己打車。」

  盧郁懵了,她揉了揉眼睛,神情不解。

  滕諒關上車門,從窗戶那兒探出顆腦袋,聳聳肩膀:「你,要上班。」

  計程車外的盧郁點點頭,眉毛緊緊皺在一起,在等著滕諒的下一句話。

  「但我不用。」滕諒假笑,揮了揮手,「我要帶薪休假,一周後見吧,盧小魚!」

  計程車一騎絕塵,滕諒透過後視鏡看著盧郁抓狂的動作,嘴角不自覺上揚,眼底都是笑意。

  明明離開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滕諒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一樓依舊安安靜靜,滕諒抿了抿唇,心想他應該儘快適應沒有鄰居的日子。

  深吸一口氣,滕諒才往二樓走。

  十來天沒有在家,家裡的家具上都鋪上薄薄一層灰塵。

  滕諒急急忙忙趕去臥室。

  「呼。」看著桌上生機勃勃,沒什麼變化的仙人球,滕諒鬆了口氣。

  儘管知道仙人球生命力頑強,但滕諒還是忍不住擔心。

  他彎下腰,戳了戳上面的刺,壓低聲音:「真乖,抱歉啊,下次我不會再走這麼久了......」

  三天後,范載陽從南省回來,滕諒趕去機場把人接到警局。

  車上,范載陽的臉色就沒有好過。

  滕諒看他:「臉這麼臭?事情不順利?」

  范載陽揉了揉太陽穴:「嗯,南省那邊要關上門自己處理,我現在是兩邊為難。」

  「你打算怎麼辦?」滕諒抬眸,「真不管了?」

  聞言,范載陽無奈抬頭:「那我也得有能管的資本。」

  話音落下,滕諒不說話了。

  看著滕諒的表情,范載陽就知道這人又在打別的注意,他伸出手,沒收力地往滕諒腦袋後面給了一下:「諒仔,這事兒你不許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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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哥......」

  「天塌下來還有我們撐著。」范載陽摸了摸包里的警官證,「放心吧,我會再爭取一下。」

  滕諒嗯了聲,後面的路兩人沒有再說話。

  把范載陽放下後,滕諒並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六院。

  他和黎安約好的要在今天做一個全身體檢和心理疏導。

  醫院裡病人還是同樣的多,滕諒避開滿地跑的小孩,拿著預約單走向黎安的診室。

  還沒等他進去,門從裡邊被打開。

  黎安表情冷冷,但眉眼間卻透著點焦急。

  他腳步匆忙,解開了白大褂的扣子,路過滕諒的時候也只是投來匆匆一瞥。

  滕諒站起身,樓上傳來陣陣喧鬧。

  他稍微後退兩步,只見樓上的人都在往樓下跑,一個未著寸縷的男人手裡揮舞著玻璃碎片,嚷嚷著聽不清的話。

  滕諒的眼神一定,他似乎看見了黎安的身影。

  沒有任何猶豫,滕諒收好預約單,逆著人流徑直往樓上走。

  「......你們都是魔鬼!」男人上一秒還在嘶吼,下一秒語氣輕柔,「我看見了我的女神......」

  「家屬呢?」黎安側身問。

  「沒有家屬。」楚造艱難回答。

  黎安一時間哽住,他脫下外套,遞給楚造。

  楚造挑眉,接過外套:「小心點。」

  黎安嗯了聲,然後走上前,他看著男人,壓低聲音,順著男人的話術和他交流。

  男人的注意力逐漸被轉移,在他的眼裡,只有黎安能懂他。

  他慢慢地就要鬆開手裡的玻璃碎片,誰知道下一秒孩子的一聲尖叫直接讓男人本就緊繃的神經瞬間崩潰。

  剎那間,男人陷入瘋魔。

  他舉起玻璃碎片就要往脖子上劃,黎安眯眸,速度快得叫人看不清楚。

  滕諒氣喘吁吁趕上來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他撐著膝蓋,眉頭微蹙。

  前面的人每個動作都乾脆利落,尤其賞心悅目,一看便知道是練過的。

  滕諒撐著牆壁站起來,忽地肩膀被拍了下,他疑惑看去。

  楚造揮手打招呼:「嗨,你就是滕諒?

  滕諒頓了頓:「你是?」

  聞言,楚造假裝傷心地捂住胸口:「這麼快就忘記我了?我是楚造醫生,就機場裡最帥氣的那個。」

  聽完楚造的話,滕諒腦海里浮現出機場裡花孔雀一樣的身影,恍然大悟:「啊,你就是黎安說的記憶專家?」

  「喲,黎安真這麼說?」楚造嘿嘿笑著,「沒錯,我就是那個記憶專家。那個既然你來了,那這衣服你替黎安拿一下?」

  滕諒沒有拒絕的機會,楚造還沒說完就已經把衣服塞給了他。

  被迫抱著衣服的滕諒妥協微笑,朝正在和保安溝通的黎安抬了抬下巴:「黎安會拳擊?」

  楚造雙手抱胸,點頭:「嗯哼,厲害吧?」

  滕諒嗯了聲,楚造見狀立馬來了勁,對著黎安就是一頓夸。

  莫名地,滕諒覺得眼前的場景像極了「老父親」在安利自己的「崽」。

  被自己的腦補油膩到,滕諒打了個寒顫。

  也許是察覺到這邊的動靜,那頭黎安收完尾往這邊走來。

  楚造朝黎安挑眉笑了笑,然後搭上滕諒的肩膀:「我那邊還有事,改天聊。」

  他離開的速度之快讓滕諒插不上話。

  手裡的外套像是燙手山芋,滕諒不知道該怎麼辦,結果一轉身就看見衣服的主人站在自己面前。

  「如果我說這衣服是自己跑到我手裡的,你信嗎?」

  「嗯,謝謝。」黎安伸出手,「我現在希望它能自己跑到我手裡。」

  滕諒抿唇,把衣服遞給黎安:「......」

  「走吧,去看你的檢查結果。」黎安穿上外套,冷靜得不像剛剛經歷過這樣大的事情的人。

  滕諒亦步亦趨跟在黎安身後,乖得不得了。

  檢查結果並不如意,先前好不容易養出來一點好轉的跡象經過這段時間的折騰又回去了。

  狀態的惡化讓黎安不得不改變治療方法。

  輔助治療的藥物從頭到腳都換了,心理疏導也提上日程。

  滕諒趴在桌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玩著上面的「碰碰球」。

  「以後的一日三餐我會監督你。」黎安冷不丁開口。

  滕諒頓了下,抬頭:「哈?」

  「有問題?」黎安把單子遞給滕諒。

  滕諒起身:「黎醫生要怎麼監督?」

  「如果有時間,我們會一起吃飯。」黎安語氣淡定,態度公事公辦。

  滕諒撇嘴,咕噥著說黎安會不方便。

  聞聲,黎安輕飄飄看了眼滕諒:「沒有不方便。」

  「可你都搬走了......」滕諒呢喃。

  黎安停下寫字的動作,掀起眼皮,眼底滿是疑惑:「我什麼時候『被』搬走了?」

  滕諒:「誒?你沒有搬走嗎?」

  最後兩人一交流,發現不過是個烏龍。

  滕諒看見的貨車不是搬家的,而是往房間搬家具的。

  滕諒又問這段時間為什麼都沒有看見黎安。

  話音落地,黎安表情僵住,隨即若無其事回:「父母家裡有些事,這段時間在陪他們,今天會回去的。」

  滕諒哦了聲,眼底不知道什麼時候帶上了笑容。

  假期晃眼就過,滕諒重新回到工作崗位,只覺得世界都是昏暗的,毫無希望。

  尤其是當盧郁抱著手機跑到他面前的時候。

  盧郁眼巴巴盯著滕諒,灼熱的視線讓滕諒想忽略都找不到藉口。

  他幽幽睜開眼,無聲催促盧郁有話快說。

  盧郁嘿嘿一笑,把手機遞給滕諒:「老師,有人給我發了匿名線索,蘇市郊外挖到了疑似寧朝的陵墓,我們去看看唄?」

  滕諒拿過手機仔細看了看:「我怎麼不知道你對考古還有興趣?」

  盧郁拉過隔壁的椅子,原地轉圈:「也沒有,我就是想去看看,而且這段時間寧朝的熱度挺高,我們說不定還能蹭蹭。」

  話音落地,滕諒站起身,拿過椅背上的外套,在空中轉了一圈,最後落到身上:「走吧,我們一起見見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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