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給我好好說話
在這種一絲不苟的督促和餵養之下，又過了大半個月，璃紅月的靈力非但一點沒有增加，整個人還不可阻擋地消瘦了下去。
下頜尖尖的小臉變得只有巴掌大一點，手臂細如麻杆，腰肢更是好似柳條，不堪一握，仿佛稍微用一點勁，就能折斷。
景音偶然看見她，大驚失色：「我的老天爺，你都幹了些什麼啊！……尊上是讓我們教導他們，不是弄死他們！」
澤塵「唔」了一聲，沉吟著說：「我也覺得，雷域好像也不適合她……」
「雷域？！」
景音以為自己聽錯了：「那地方連我都不敢去，你居然帶她一個沒有鍊氣的弟子去？！你是不是瘋了，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
澤塵掃他一眼：「也有可能，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弱。」
景音懶得理他，只是滿眼心疼地看向璃紅月：「哎呦，都瘦成這個樣子了，真是小可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神域專門挑優秀的仙門子弟上來虐待呢……」
璃紅月委屈地站在一邊，眉眼低垂，雙目含淚，將一個仙門小女修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姿態表達的淋漓盡致。
景音幾乎要去揪澤塵的耳朵，痛心疾首道：「你為什麼就不能學一學我師尊呢？沒事賞賞花，逗一逗靈獸啊什麼的……看看我們重明殿，把霏塘餵養的多麼的好！」
澤塵看他一眼，若有所思：「唔，靈獸……」
……
萬獸苑，據說是朱顏星君飼養靈獸的地方。
璃紅月看著朱紅大門上三個圓滾滾、懵懂可愛的大字，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澤塵為她挑選中的歷練場所。
「仙君，你真的……讓我去馴養靈獸？」
璃紅月喉嚨滾動一下，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鑑於澤塵以往的教學風格，她有點不大相信他會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開始走溫馨歡樂、寓教於樂的路線。
「當然。」
澤塵回答的非常簡潔。
「沒有開玩笑？」
澤塵看她一眼：「我從不玩笑。」
璃紅月的臉上終於浮現出巨大的喜色。
啊！毛茸茸，我來了！
啊！小可愛，我來了！
啊！玉兔，仙鶴，還有看到別人難過就會想辦法安慰的小朏朏……我、來、了！
想到朱顏星君笑語晏晏的樣子，想到金霏塘描述的與可愛的靈寵們滾成一團的美好生活……璃紅月幾乎要歡喜的跳起來！
想想吧，她著兩個月過的是什麼日子啊……
被戾氣砍，被天雷劈。
現在，終於，要苦盡甘來了啊！
還沒等她高興完，澤塵就把腰間的月華絛帶取了下來，系在她的手上，語重心長：「你沒有靈力，月華綾或許能助你一二。」
璃紅月仿佛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底，臉上的笑容一下僵住。
……
他說什麼？
在戾氣縱橫的琉璃川，在霹靂動天的雷域，他都沒有囑咐過一句。
現在，卻把自己的隨身法器給了她。
還非常謙虛的說「助你一二」。
那可是月華綾啊！
是能瞬息間能把鴻蕪長老這個衡陽第一劍修綁住的大殺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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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她……一二？
陽光忽然變得刺眼，眼前端莊雅致又可愛的紅木大門，一下子變得兇惡猙獰，面目可憎起來！
兩人盯著大門，不知站了多久。
澤塵：「不進去看看麼？」
璃紅月：「不了，我覺得我們還是可以再考慮一下琉璃川和雷域……」
澤塵眉尖微蹙，嚴肅道：「你體術雖強，但靈力極弱，內外失衡，表里不均。長此以往必然會傷及根本，屆時於修仙大道上，恐怕再難寸進。」
不寸進就不寸進吧，本來我也不是你們修仙這一趴的……
但是這話不能和澤塵說。
以澤塵剛正不阿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千挑萬選的劍石是一個魔修，只怕會當場斬了她……
璃紅哀怨地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地走進那扇朱紅大門。
門內鬱鬱蔥蔥，放眼四望，皆是蒼天古木。
璃紅月警惕起來，弓著身體，緩緩在樹林中移動。
前方灌木從下，忽然響起一聲細弱的啼哭。
斷斷續續，尖利又微弱，凝神仔細一聽，竟像是人類的嬰兒……
萬獸苑裡，怎麼會有人類的嬰兒？
璃紅月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慢慢地走上前去。
繁茂的枝條旁邊，一個麻衣粗布的女子正雙臂合在胸前，背對著她，手臂里似乎的確抱著一個嬰兒。
那女子一頭長髮亂糟糟的，衣衫襤褸，身段微胖，看起來的確很像一個剛剛生產完不久，卻突逢大難的女子。
「去。」
璃紅月低頭，沖手腕上的月華綾一努嘴。
月華綾的一端微微昂首，像是不願意受她指揮。
璃紅月威脅：「不聽話，我就拿你來裹腳！」
月華綾一僵，邊緣一端弓起，仿佛炸了毛的貓似的，終於像小蛇一樣蜿蜒游至那女子身邊。
女子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募地回頭！
她的五官都很大，大眼睛大鼻子大嘴。
說不上難看，但就是造物主捏出這張臉的時候仿佛忘記了給臉蛋留位置，整張臉全被五官占滿，說不出的詭異陰森。
在看到璃紅月的那一剎那，她的頭髮像是著了火一樣，轉為一片火紅，眼睛鼻子飛快地往四周撤去！
轉眼間，整張臉上就只剩下了一張碩大無比的嘴，黑黃的牙齒齜出來，足有三寸多長，仿佛一匹被勒住後腦的狼！
「什麼玩意？」
璃紅月腦中的念頭尚未轉完，那怪物「轟」地一聲向她撲過來！
璃紅月想也不想，整個身體極速後仰，右腿上踢，一腳踹中那怪物胸膛，將它狠狠地踹了出去。
翻身而起，一隻手拉住它的左手腕，擰腰就地翻轉，只聽「咔吧」一聲，直接將它的整條胳膊卸了下來！
璃紅月眼中戾氣閃過，她毫不猶豫地踩上那怪物的腰椎，拖住它的另一隻手和一條腿，乾脆利落地一拽一折，在一片令人齒酸的骨骼脆響當中，竟是將它的四肢齊齊折斷！
「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嗎？」
魔尊居高臨下，冰冷桀驁的眼睛審視著趴在地上不斷扭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