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乖孫,你沒被晉安那丫頭占著便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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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初不以為然地努了努嘴,她與藺淮言是上下級的關係,少卿護她只是因為需要她驗屍,想用她威脅堂堂凌王世子,那群人怕是沒睡醒吧。

  藺淮言閉目養神,天明之後宮中要應對的更為棘手。

  馬車入了京城,先送沈初回大理寺,然後帶上福公公一起前往皇宮。

  福公公出宮前就一直侍奉在宣太后身側,藺淮言的生母孟陽,是宣太后的侄女,當年先皇在建立大周時,宣太后的哥哥孟大將軍一馬當先,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大周建立後,孟大將軍又不斷征戰四周小國,開疆拓土,戰功累累,兵力也越來越雄厚。

  天子猜忌隨之而來,賞賜一碗湯藥斷了宣太后的生育能力。

  孟大將軍為保護妹妹,交出兵權,只帶領一隊人馬長年鎮守苦寒的塞外,天子不詔絕不踏入京城一步。

  先皇稍微安心,讓宣太后自己挑選皇子養在身邊,宣太后故意選了當時最不受寵的七皇子李承懷。

  同時先皇將孟大將軍獨女孟陽也接入宮中,美其名曰想讓兩個後輩增進感情,其實是想用孟陽牽扯住孟大將軍。

  宣太后心中怨恨,幫助七子助他登上皇位,李承懷登基後沒有忘記她的功勞,封她為太后,並求娶孟陽,但是被宣太后阻攔,並將孟陽許配給了凌蕭安,同時將身邊最得力的福公公贈與孟陽。

  「世子可想好怎麼應對了?」福公公問道。

  藺淮言搖頭,「這次為難的應該是姑祖母。當年聖上就不同意父母的婚事,姑祖母一意孤行,已經讓兩人心生嫌隙,這次聖上特意將此事交由姑祖母處置,便是在試探姑祖母。」

  福公公不以為然,「聖上當年不同意,是擔心你祖父給你母親留有兵力,一但凌王接收了那些兵力就會變得不可控,所以當時鬧得不愉快。

  但是現如今,凌王已經交出兵力,聖上不再擔心。而這一次將事情交給太后,聖上應該是想保你。

  一邊是親生骨肉,一邊是你,聖上選擇保你,會暴露他找你回來制衡陸將軍的心思,說不定皇后就會有大的動作,但是當前北狄外患不斷,萬不能再起內爭,故,聖上讓太后來做這個壞人。」

  藺淮言眼眸漆黑,神色微涼,「姑祖母年歲已高,還要被捲入這場風波。」

  「世子無需擔憂,太后比誰都看得明白。」

  馬車停在宮門口,藺淮言和福公公步行至宣太后寢宮。

  宮人們看見是他,紛紛在背後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殿內,宣太后瞧了眼左側下方的皇后,還有她身邊的三皇子,斂了心神:「晉安呢?既然是為她討一個公道,怎麼不見她來?」

  皇后抬眸,端莊中不失威嚴,「晉安心善,受了委屈也不願意說出來,只是我這個做母親的看見自己孩兒被如此欺負,若不為她討一個公道,心裡難安。」

  宣太后眼皮子跳了下,李晉安那丫頭她看著長大,和「心善」兩個字完全掛不上鉤,平日裡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大吵大鬧,這次受了委屈卻不願意出面,還不是因為她貪戀自己的寶貝侄孫。

  她不動聲色地瞧了眼門外,她的乖侄孫怎麼還沒到,她差人通知藺淮言辰時到,又讓人通知皇后巳時到,打一個時間差就是為了給小淮言解釋她的想法,讓他好有個心理準備。

  誰知道皇后母子倆竟然早早就侯在屋外。

  「皇祖母,皇姐這次外傷不重,但是聲譽嚴重受損。駙馬前腳為國事出使北狄,世子後腳就將皇姐打暈,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如果您老人家再不嚴懲,傳出去,凌王府欺負到皇室頭上事小,反而會寒了駙馬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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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哲禹一副為李晉安委屈的樣子:「皇姐知道您老人家疼愛侄孫,不來就是不想讓您為難,可皇姐也是您的孫女啊,即便不是親生,畢竟也是看著長大,望皇祖母秉公處罰,切莫為了一個外姓,寒了我們這些孫子孫女的心。」

  宣太后心中一梗,這小畜生是知道怎麼氣她的,先提醒她是聖上的養母,又故意拿外姓說事,明里暗裡就是想告訴她,她老太婆子對現在的李家而言也只是個外人!

  門外,藺淮言眸色一暗,冷意凜然,「三皇子在威脅太后?」

  屋內眾目光落在藺淮言身上,眼見他走進殿內。

  「參見太后,皇后,三皇子。」他不卑不亢。

  李哲禹盯著他,笑容不及眼底,「瞧你,還知道我是皇子,我方才只是告知皇祖母我的真實感受,怎到淮言口中竟然成了威脅,看來你對我頗有怨言啊。」

  藺淮言冷眼滑過他,看向太后,微不可察地頷首。

  宣太后壓下心中怒意,轉而對皇后道:「世子也到了,二人當面對持,本宮自會秉公處理。」

  「此事就不勞煩母后了,當日我也在場,我替母后問幾句。」李哲禹搶過話道。

  宣太后眸光一冷,此子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不愧是皇后教出來的好兒子。

  李哲禹扯著一抹冷笑:「淮言,你可承認晉安是你打傷?」

  藺淮言坦然迎視,點頭。

  「當時屋內只有你二人!」

  藺淮言打量他一眼,語氣冷冰冰像是滲出絲絲寒氣,「是。」

  「好,凌王世子果然有骨氣,敢作敢當!」李哲禹笑容越發惡劣,「最後一個問題,你當日可有飲酒?」

  藺淮言眼睛銳利如刀,「沒有。」

  李哲禹歪著嘴得意道:「哎呀,皇祖母您老人家可聽見了,淮言沒有飲酒,是清醒的、故意打傷晉安,至於把晉安打暈後,他對晉安做了什麼,大家心知肚......」

  「哲禹,坐下!」皇后厲聲道。

  李哲禹不明所以地瞧了皇后一眼,為什麼要呵斥他,為什麼不讓他點明?

  「行了,既然世子已經承認,我也不多問,以免有心人說我偏袒。事實如此,那就笞一百,禁足三月,皇后意為如何?」

  「母后公正,臣妾替晉安謝過母后。」皇后福禮,餘光見李哲禹還有話說,強制拽住他,「臣妾先去看望晉安,就不打擾母后休息了。」

  宣太后嗯了一聲,待皇后和三皇子走出宮門,一掌拍在坐榻上,眸光狠厲,「一個個的真當我好欺負!」

  「姑祖母息怒,」藺淮言上前牽起宣太后的胳膊,掌心已經紅了,「疼不疼?」他說著按了上去。

  宣太后吸了一口氣,佯裝怒意:「知道我疼,還要按。」

  藺淮言眉梢帶著柔和的笑意,「怕姑祖母逞強。」

  宣太后眼淚花子一閃,抱住藺淮言,「我的乖乖侄孫啊,你怎麼著了那個混帳的當啊,欺辱皇族可不是小事啊,老祖母坐了一宿,一想到你要被鞭打,老祖母心就揪著疼。」

  藺淮言輕輕拍了拍宣太后的背,像哄孩子一樣道:「祖母做得沒錯,我就怕祖母捨不得,都準備自請三百鞭了。」

  宣太后聞言鬆開他,歲月在美人臉上留下了印記,卻依舊是位好看的老太太,「胡鬧!三百鞭那不是將祖母的心都碎成渣渣了!我早就知道皇后心狠,沒想到這次竟然連自己女兒的聲譽都願意犧牲。乖孫,你沒被晉安那丫頭占著便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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