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勇哥
第二天一大早，李程昕、小勇哥和林一一就出現在了韭菜大棚之外。
「水友們早上好，我是你們的小勇哥，今天我和本家堂弟昕娃兒一起給你們做這次直播，現在是早上4點45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小勇哥舉著自拍杆對著鏡頭打招呼，又熟練地轉換視角讓人看到李程昕和身邊的田埂，那個叫林一一的女孩站在鏡頭之外為他們打燈。
「水友們你們好，」李程昕接上話頭，「你們知道為什麼我們在這個時候開始直播嗎，今天的直播內容是我們洪鳴村最有名的大棚韭菜，而韭菜，是要在早上5點開始收割的喲。」
【系統檢測直播設備……】
【接入直播設備……】
【播放器初始化……】
【加載彈幕內容……】
李程昕眼中，系統發出加載消息，然後一條彈幕就從李程昕眼前飄過了。
李程昕先是一愣，然後就反應了過來，這系統功能還挺先進。
【666主播你這是要逆天嗎，凌晨直播我還以為是靈異直播啊。】
【直播標題：你見過凌晨5點的韭菜嗎？我還以為是說我這種凌晨4點半就得起床的社畜。】
【農民小哥哥很辛苦的！】
同時，李程昕操縱系統，點開了系統新手寶箱中送出的【十倍人氣卡】，這新手獎勵，大概就在等著這一出呢。
【十倍人氣卡：在直播中使用十倍人氣卡，瞬間增加十倍在線觀看數量。】
【是否使現在用？（選擇「否」，十倍人氣卡將收進物品欄）】
【是】
豆站直播公司值班小哥一邊吃著泡麵，一邊監測著後台直播數據。時間接近凌晨5點，直播平台上數據寂靜，只有幾個零零散散的修仙黨和海外黨。
這時候，他看到有個直播帳號活躍了起來，直播間標題：你見過凌晨5點的韭菜嗎？
值班小哥順手點開：「這說的不就是我嗎。」
看了幾分鐘，值班小哥打賞了個禮花炮，發彈幕：
【主播你真實誠，還真是割韭菜。】
這麼一看，發現主播還是個簽約的助農主播，為了響應國家政策，這種特別註冊了助農活動所用的帳號是有特殊待遇的。
這麼一想，值班小哥就給這個「凌晨五點的韭菜」直播間放了個小推薦，還不忘加個備忘，這樣早上接他班的後台可以看到他做推薦的理由。
一下子，作為黎明這個時間點上的首頁推薦，一大波網友湧進直播間，八百的觀眾數量瞬間變成了八千。
漸漸，隨著直播熱度的上升，越來越多網友涌了進來。
這時候，結束了路上的閒聊，小勇哥和李程昕已經來到了韭菜大棚附近。
天剛蒙蒙亮。
李程昕：「好早啊！」
小勇哥：「好睏啊！」
李程昕：「雖然知道韭菜得趁早割，但是如果我們總是這個時間點做直播，你覺得有沒有人在看啊。」
隨著後台推薦進來的一群被社會壓迫得必須早起的水友不禁發出了訴苦的彈幕：
【我剛進來就聽到一句——韭菜得趁早割。拉黑，再也不見！淚奔……】
【養眼的兩個小哥哥，早上好啊！】
【小勇哥你這直播真早啊，而且還有新搭檔了！】
這大概來自小勇哥自己努力直播攢下的粉絲。
大棚門口，農戶的主人和他妻子迎了上來，和兩個年輕主播以及屏幕中的水友們打著招呼：「早上好早上好！辛苦你們這麼早來了。」
「大家好，這是我們洪鳴村的農戶陳沖和他的妻子，你們看到的這四個大棚都是他們的父親陳二大爺的。」小勇哥作著介紹。
李程昕接上：「我覺得，現在水友們大概最想知道的是，為什麼我們這麼一大早就開始直播。讓陳沖大哥為我們解釋一下吧。」
陳沖對著鏡頭，有些緊張，但是當說到他熟悉的韭菜，就立馬來勁了：「韭菜雖說大家都知道它的功效……嘿嘿……」
剛說了這一句，李程昕面前就有彈幕飄過：
【等等，這不是我要上的車啊！】
【農民伯伯好污啊，555】
「……但是它其實依然是非常脆弱的草本植物。早上不趕緊收割的話，它們馬上就不好吃了。」
【總覺得農民伯伯話裡有話。】
【老司機帶帶我！】
小勇哥：「陳沖哥我記得你之前是在縣裡開超市的，怎麼就回來幫老爺子種韭菜了？您夫人有意見嗎？」
陳沖沒說話，反而是他的妻子笑容滿面地說：「我本來打算當個小超市老闆娘的，結果不知不覺就變成干農活的大媽了。但還是過得很開心，開心就好！」
【我也想要個能和我一起回鄉下的老婆！】
【前面的快醒醒！】
「今年其實是我爸種韭菜的第三十年，他從三十多歲開始種韭菜，就是用韭菜養活了我們一家人。他現在已經開始割韭菜了，你們要現在進去看看嗎？」陳沖撩開大棚的大門——塑料帘子。
李程昕感嘆道：「哇，我已經聞到韭菜的香味了！」
大棚內氤氳著韭菜的濃香，細細的田壟被覆蓋在塑料薄膜之下，間隔相同的位置，是一個個圓形的孔洞，韭菜鬱鬱蔥蔥，從每個孔洞裡冒出來。
【強迫症得到了極大滿足。】
【別人家種的韭菜系列……】
【綠油油的韭菜真漂亮啊！】
【綠油油的……】
只見陳二大爺蹲在地上，用一把非常奇怪的刀收割著韭菜。鏡頭靠近一叢韭菜，從下往上拍攝韭菜的近景。
陳沖遠遠看到了屏幕上滿滿的彈幕，不禁有些小雀躍地解說道：「因為是清晨，所以韭菜水靈靈脆生生的。通常，韭菜在中午最熱的時候，會像人類出汗一樣排出水分。然後，傍晚過後氣溫下降，韭菜會再次吸收水分支棱起來。所以，我們才說收割時間是最重要的。」
鏡頭靠近陳二大爺，見他戴著勞保手套的左手從根部往上擼起一把韭菜，右手持著小鐮刀，在韭菜根部貼著泥土上方一點點一划而過。
隨著「咔嚓」的一聲脆響，一把韭菜就被收割了下來。
【我剛才聽到咔嚓一聲，是不是錯覺？】
【前面的，我也聽到了。】
【臥槽這韭菜居然那麼脆嗎？】
【而且還超級嫩吧！】
【喔喔喔那是啥？水滴？】
【臥槽好多水！】
【讓我下車！讓我下車！】
鏡頭焦距變化，聚焦到陳二大爺手上韭菜的底部，只見剛被割下來的韭菜下端居然有水不斷滴下。
「這水滴是韭菜的？」李程昕吃驚道，「你們是不是在我們來之前給韭菜澆水了？」
【汁液橫流……】
【喂，119嗎？】
【這一定是提前彩排的吧，我不信我不信！】
【超厲害！媽媽問我為什麼一大早跪著看手機。】
「並沒有澆水啊，是不是很水靈？」陳沖自豪地說道。
陳沖接過老爺子割下的韭菜，遞給李程昕。李程昕把韭菜拿在手中，一大把韭菜非常粗壯，手拿著韭菜拇指和食指甚至不能閉合，
李程昕又掂了掂韭菜：「哇，感覺好有分量啊，這差不多該有一斤了吧。」
小勇哥從李程昕手裡拿了一根韭菜：「感覺這些韭菜的葉片都好肥好厚啊。」
說著把韭菜葉子折斷，讓韭菜葉的橫截面對著鏡頭，又隨手挑了幾根李程昕手裡的韭菜，「每根都好肥啊。」
【懷疑我家冰箱裡的韭菜是假的】
「你們要不要試著吃吃看？生吃。」陳沖的妻子在一旁插話。
「誒，韭菜可以生吃嗎？」李程昕疑惑著。
而小勇哥大概就是見怪不怪了，拿了根韭菜一口咬了下去，又是「咔嚓」一聲。
李程昕也試著咬了一口，「咔嚓」，他細細地品了會兒口中的味道：「一開始是甜甜的，韭菜的味道好甜的，然後就變得辣辣的了，兩種味道層次分明，好特別啊。我覺得以前在燒烤攤上吃的都是假的韭菜。」
【小勇哥別吃了，給昕娃兒留點啊】
【2333主播吃韭菜停不下來了！】
【真的那麼好吃嗎？】
這時候，李程昕才發現小勇哥好久沒說話了，看過去，發現自己剛才放在筐里的一把韭菜已經少了一小半。
「小勇哥你夠了啊，這可是人家要拿去鎮上賣的，你吃完了人家賣什麼。」李程昕打趣道，「我們還有下一個環節呢。」
「好吧好吧，不吃了。」
【2333看主播那戀戀不捨的小眼神】
【覺得兩個小哥都很帥的只有我嗎】
【關注了關注了，這個黑皮小哥和白皮小哥都很帥啊】
小勇哥正了正色，轉頭問陳二大爺：「二大爺，您這韭菜這麼肥？是不是品種不一樣，還是您用了什麼特別的肥料？」
說到「肥料」的時候，小勇哥擠眉弄眼，就差直接說出某些不雅詞彙了。
【農家日常屎屁尿……】
【我就想知道，剛才主播吃的韭菜洗沒洗。】
【臥槽，但是看著這塑料薄膜很乾淨，沒覺得有肥料啊】
陳二大爺自豪道：「我這種了三十年韭菜了，一點肥料都沒有用！而且這韭菜品種，就是市面上最普通的細葉韭菜，也就是平常人家說的土韭菜！」
【不可能不可能！】
【我不聽我不聽！】
【農民大爺好霸氣。】
「想知道我家韭菜為什麼那麼粗那麼好吃嗎，秘訣就在另一個大棚里。嘿嘿嘿---」陳沖瞄著手機屏幕上一瞬間刷出的各色禮物傻樂。
留下陳二大爺繼續割韭菜，跟著陳沖，小勇哥和李程昕前往旁邊的大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