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腎水竅動
詭異的聲音從大廳的四面八方傳來，讓人感應不到說話的人在哪。沈鴻宇怒聲喝道：「什麼人，鬼鬼祟祟，有膽子來搗亂，就沒有膽子現身麼！」
「呵呵，本座不是一直在這兒麼。你們看不到，難道怪我嗎。」
大廳內的人開始四處打量。
「快看，那棺材上！」
黑色的道袍緩緩飄動，一雙星目帶著絲絲笑意看著沈正陽。眾人仿佛有一種錯覺，弱是不是此人身下的棺材，這目光就像是看著一個好友一般。
沈正陽盯著李恆的臉頰看了一會兒，他剛剛可是沒有看到有任何的動靜，而那裡突然出現了一個大活人，他可是先天的武者，連他都沒有看清怎麼回事，難道大白天見鬼了不成。他深吸了口氣，說道：「閣下莫非就是如今的青城掌教，玄清真人？」
玄清？！
所有人都向著李恆看去，但是不論他們怎麼看，都看不清對方的面容。那種感覺就仿佛隔著霧氣看東西一樣，只能看到一個大致的輪廓。
李恆說道：「正是本座。」
大廳中的一部分人面露好奇之色，因為他們並沒有聽說過青城派跟南海劍派的恩怨，另外一部分人則是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暗道一聲：該來的還是要來了。
沈正陽看著李恆沉默不語，一旁的沈鴻宇開口說道：「原來是青城掌教，是我等招待不周，但是尊下不覺得如此行事有些過了麼！」
「過？！」李恆那冷清的聲音響起，「呵呵，你問問你師父，是否過分。」
沈正陽開口道：「玄清真人，有什麼說什麼吧。」
正在這時，一對對穿著黑衣的大漢走了進來，把整個大廳包圍的嚴嚴實實，至於大廳外面，先是傳來激烈的打鬥之聲，伴隨著一連串的慘叫。沈正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胸口的起伏也越來越大。而站立在棺材之上的李恆則是一臉的平靜。
大廳外面戰鬥的聲音越來越小，沈正陽還能沉得住氣，但是沈鴻宇站不住了，他對著身旁的沈正陽低聲說道：「師父，徒兒出去看看。」話音一落，不等沈正陽有什麼反應，轉身從後門離去。
「啊！師弟！」
「你們這些惡賊，給我死來。」
鐺鐺鐺！
兵器的碰撞聲傳入大廳，沈正陽的眼皮跳動了兩下，他盯著李恆問道：「玄清真人，不知可否讓大廳中無關的人先離開。」
林塵說道：「可。」
沈正陽站起身，對著大廳中的人說道：「諸位，今日之事實在是抱歉。我南海劍派跟玄清真人有些舊怨，如今卻是牽連到了諸位，沈某十分內疚。今日的菜餚不能讓大家吃了，改日，改日吧……到時候沈某人一定給諸位謝罪。」
在場的人站起身，也沒有說什麼，對著沈正陽拱拱手，然後帶著弟子從兩旁離開。
「南少林和天海閣留下。」
隨著李恆的這句話，那些無關人走的更快了。
天海閣，主業是做拍賣行的，從驚世奇珍到糧草兵器，他們都有販賣，實力主要遍布在南方。
「玄清真人，我天海閣似乎跟閣下沒有什麼瓜葛吧？」
李恆道：「有沒有瓜葛我說了算，你……說了不算。」
天海閣這次的領隊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名叫周煥，一流巔峰的功夫，當年也是南方武林響噹噹的一個人物。
正在這時，兩道身影走入大廳。
「梅超風、青靈子見過掌教。」
李恆看向沈正陽，說道：「有什麼想說的話，可以先寫下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打死你的。」
沈正陽看到和談無望，周身勁氣涌動，雙眼緊緊盯著李恆說道：「聽聞真人功夫蓋世，有傳聞縱然當初的重陽真人在世，也不是你的對手，沈某人也想見識一下真人神功！看掌！」話音未落，沈正陽雙掌一翻，裹挾著如同海浪一般的勁氣，朝著李恆罩下。
李恆沒有動作，但是他眼中精光一閃，周身一尺內的空氣微微一震，仿佛跟其他地方隔離開一般。
轟！
沈正陽震驚地看著自己的雙掌停留子啊李恆身前一尺之處，任憑他怎麼發力，也沒辦法撼動一絲一毫。看到進攻無果，他翻身後退，同時雙腳連彈，朝著李恆小腹踏下。
砰砰！
反震之力傳來，沈正陽面色陰沉如水，落地之後，在拿寬大的衣袍下面，右腿輕微的抖動著，內力運轉，消除著剛剛的反震之力。
沈正陽看向一旁南少林的林隊，一個看起來跟他年齡差不多的和尚，也是當年的參與者，法號福惠。「禪師，我不是真人對手，今日若是咱們不能也一心，估計也落不得什麼好下場。」
福惠道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沈施主言重了。」
沈正陽冷哼一聲：「言重個屁，這玄清分明是想要把我等統統拿下。莫非你以為靠著南少林的名號就能逃過一劫不成。你也不看看這次跟隨你前來的人都是誰！」
福惠和沈正陽他們私下還是有這聯繫的，雙方的弟子也都基本上認識。現如今聽到沈正陽這般說，福惠心中一跳，轉身看向自己的隊伍。
果不其然，這次跟他一起前來的居然都是他的弟子，或者是南少林中無關重要的人。雖然來的時候，他心有所迷惑，但是也沒有多想。畢竟從當年的事情之後，他們三人被一燈所阻擋，回去南少林後遭受了冷板凳。
福惠深吸了一口氣，因為他從弟子們的眼中看到了驚慌和無助，不管怎麼說，他都要保下這些人。
「阿彌陀佛，玄清真人，當年都是老衲心中貪念作祟，鑄成大錯。但是卻跟我這些門人弟子無關，不知真人能否網開一面，讓這些人離去。」
李恆淡淡的說道：「佛門是講究因果的，他們能夠拜你為師，這是因。今日之禍又因你當年錯事而起，這就是果！一因一果，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阿彌陀佛，受教了！」
福惠的僧袍鼓脹了起來，皮膚上也散發出淡淡的金光，這是南少林的功法《金剛鑄身法》修煉到高深處的效果。
沈正陽看到福惠出手了，心中暗喜，然後轉向天海閣的周煥說道：「周管家，你的事情，就不用我說了吧？」
周煥點點頭道：「老子想起來了，當初舍弟傻了吧唧的被人蠱惑，說是那天龍寺有什麼蓋世武功，隨便練練就是江湖一等一的好手，特麼的，接過好處沒撈著，人倒是重傷了，回來沒多久就死了。我說這次為啥閣主讓我來呢，哼，老子真特麼倒霉。」
噌~
一聲劍鳴，寒光在手。
周煥盯著李恆說道：「玄清，當初是我弟弟犯傻，現在他已經死了，讓我離去如何？」
他倒不是害怕三人聯手打不過對方，主要是梅超風和青靈子盯著他，對方兩人的對話，他還真拿捏不准。畢竟梅超風成名在北方，而青靈子則整天宅在青城山上不下來。他對於兩人的印象還之處處於之前川蜀武林滅絕，以及太湖水匪南下亂戰中的傳聞。
李恆嘆息一聲，他看著沈正陽眼光閃爍，就在之前和對方過招之際，他的腎水竅跳動了兩下，這讓他有些震驚，準備擒下對方，仔細查探一番。
「留下吧，畢竟人死債不能斷不是。」
周煥點點頭：「老子這一輩子沒少給我那個弟弟差屁股，沒想到都死了二十多年了，老子還是要給他差屁股。」說完一震長劍，人家合一，化作一道寒光射向梅超風。
梅超風咧嘴一笑，右手一甩，空氣中盪起呼嘯之聲，漫天的鞭影朝著寒光劈下。青靈子屈指連彈，他袖口中的那些小拇指蓋大小的鐵丸激射而出。
「草！烏金針！」
周煥打罵一聲，閃身出了九陰神鞭的攻擊範圍，手中長劍化作點點星光，擊飛了幾顆鐵丸。
噗噗噗~
擊飛的鐵丸印入一旁的柱子中，然後傳出沉悶的響聲，周煥轉頭看去，這一下他背上的冷汗出了一層。只見那柱子上鐵丸紛紛裂開，把周圍的地方腐蝕出一片密密麻麻的烏黑針眼。這東西赫然便是唐門的獨有暗器，現在是青靈子使用，因為青靈子的俗家名字叫做唐凌，也是當代唐門門主的弟弟。
正當周煥跟梅超風和青靈子打的激烈，另一邊，南少林的副惠猛的一個踏步，身影出現在李恆身側，一手泛著金光的肉掌印下，厚重喝到：「真人當心，看掌！」
李恆身形不動，右手握拳揮出，嘭的一聲，拳掌相撞。
福惠感覺自己的雙掌就像是拍在一塊精鐵之上，掌心傳來的力道讓他有種鑽心的疼痛。他猛地收掌，借力轉身落地。落地後，福惠用那寬大的衣袖遮住了顫抖的手臂，側身對著一旁的弟子說道：「你們離開，若是打不過就降了吧。」
「師父……」
「師叔！」
福惠搖頭道：「去吧，我想真人不會對你們痛下殺手的。」
作為福惠的弟子們，都是滿臉悲憤，甚至想要表明自己的死志，但是被年長些的師兄拉住了。又過了片刻，發現身後的弟子們都沒有動，他怒喝一聲：「出去！」
弟子們猶豫了一下， 發現自己在這兒確實幫不上什麼忙，甚至還可能給自己的師父造成阻礙，於是不情願地說道：「是！」
周煥手中長劍連續挑動，彈飛了幾件暗器，去不小心被梅超風的長鞭抽了一下。他翻身後退，腳尖連點，踢飛了幾張桌子，阻擋了梅超風和青靈子的攻勢。他看到周圍躍躍欲試的弟子們，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你們還不滾，再這兒礙事呢！」
「師父，我們……」
「我們個屁，滾出去，和南少林的弟子們一起，能走則走，走不了就降。滾！」
「是！」
等到所有人都離場之後，李恆開口道：「師妹，你們出去打。」
梅超風收起長鞭，看了看周煥，然後回應道：「是！」又轉身對著周煥說道：「出去打！」
周煥咬咬牙，外面的場地十分開闊，梅超風的長鞭施展起來會更加的流暢，那樣對他可是十分不利，但是他又不想捲入那邊三位『大佬』之間的戰鬥，一時間他猶豫著。
李恆感覺到周煥居然沒有動身，他轉頭看去，正好也對上了周煥看來的眼神。周煥猛的渾身一震，李恆那平靜無波的眼神，仿佛是三九天裡面的帶著冰塊兒的水，從頭淋下。
當下周煥也不也再遲疑，這個年歲的他已經非常相信自己的知覺，腳下猛然發力，身影一閃便出了大廳。此時他感受著陽光照在身上的感覺，如釋重負般的舒了口氣。他這個樣子剛好被追出來的梅超風看到。她嗤笑一聲：「也不知你怎麼想到，都這個歲數了，難道還想參與到先天高手之間的較量？莫非是嫌自己死的慢？」
周煥搖頭道：「來的時候我還被蒙在鼓裡，現在明白了，想走都難。更別說是參與進去了。」然後嘆了口氣，對著梅超風說道：「不知道我要付出什麼，才能讓閣下放我一馬？」
梅超風把長鞭纏繞在手上，「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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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正陽衣袖翻飛，雙手上裹挾著近乎凝實的勁氣打向李恆肩頭。
「阿彌陀佛，施主，老衲得罪了。」福惠腳尖一挑，之前放在地上的禪杖就到了手中，他雙臂一震，怒喝一聲，禪杖在空中划過，帶著千鈞之勢當頭砸下。
李恆身影一閃，整個人沖向福惠。他側身讓過禪杖，抬起右臂，一肘撞了上去。
「呵呵，老和尚，其實我最拿手的還是拳法。」
福惠心中暗道一聲不好，李恆的速度太快，想要防禦已經為時已晚，值得猛的一提真氣，身體上泛起一層淡金色光芒。
咚！
李恆一肘撞在福惠肋下，同時探出手掌，抓住了對方的禪杖，向著自己懷裡一扯，右手握拳，一式錘法砸在福惠胸口，肩頭一抖，把對方撞飛了出去。
正在這時，沈正陽的手掌已經觸碰到了李恆的衣衫。就在沈正陽以為自己的手的時候，他愕然的看著停在李恆身前的手掌，虛空之中像是豎起了一道牆，極強的反震力道傳來，沒等他反應過來，手腕就被一隻大手握住。
李恆腳尖點地，帶著沈正陽向後飛了幾步，泄去對方的力道。此刻他的心中也是愕然萬分，就在他抓住沈正陽的手腕，消磨對方內力的同時，他體內最後一處竅穴，腎水竅開始跳動。
這是……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李恆似笑非笑地看著沈正陽說道：「呵呵，沒想到，真的是沒有想到，原來你在這兒？」
沈正陽體內內力奔涌，震開了李恆，他閃身而退，雖然不知道李恆為何這般說，但是看到自己的對手這麼開心，可定不是什麼好事。
「什麼在這兒？老夫可不認得你。」
李恆嘴角一挑，對方這是認為自己在挑撥離間？管他呢，五行竅穴開啟就在眼前。想到這裡，他的眼中不禁光芒大盛，就在沈正陽以為自己要對他出手的時候，李恆身影消散。
轟！
一道身影拋飛，沈正陽愕然看去，只聽得噹啷一聲，福惠手中幾十斤中的禪杖掉落在地上，而福惠則是倒飛出去，一時間血腥味瀰漫，那是從福惠口中噴出的血液。
「呵呵，老和尚，別以為練得金身就能接我一拳，本座融合《金鐘罩》《鐵布衫》《金剛》《金剛不壞》等絕學，創出《琉璃戰體》，豈是爾等所能明白的。」
沈正陽震驚的看著李恆，此時對方的皮膚似乎泛出琉璃之色，給人一種清、靜、淨的感覺，一股隱隱的清香之氣壓過了剛才的血腥味。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青城掌教練了佛門神功？」
對於沈正陽的以為，李恆聳聳肩，說道：「誰知道呢，我當初入道的時候，修行最多的是佛門功法，但我卻是道門中人，世間之事就是這麼玄妙。」
李恆說吧，大手一張，朝著沈正陽抓下。
沈正陽看到了剛剛福惠的慘狀，已經知道自己絕對不是李恆的對手，甚至在看到李恆一拳打飛福惠之後，他的心中已經生出了退意。心中有了膽怯，出手之間也沒有了剛才那般的剛猛。
兩人對拼了兩招，李恆嘆道：「心生膽怯之意，你還拿什麼去抗，既然如此，不如成全了我吧。」
這讓人聽了迷茫的話讓沈正陽心中大是警惕，看著李恆攻來的一拳，他腳下發力，轉身的同時，用內力掀起周圍的雜物向李恆扔去，想要藉此來阻擋片刻。
「你！」
沈正陽剛轉過身，就看距離兩步開外的正前方，赫然站著一個『李恆』，但是他後方傳來的勁氣不但沒有消散，他兩側也傳來了相同的勁氣波動。
「移形換影！」
沈正陽只覺得一張大手落在自己的頭上，緊接著天旋地轉，便失去了意識。
李恆眼中星光朦朧，看著眼前正呆滯的背著自家高深功法的沈正陽，心中說道：「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