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南海劍派
一燈心中很是不平靜，剛才李恆出聲突然，他沒有感覺到聲音出處。這次他可是萬分留心，但也只是隱約感應到了一些氣機，想要鎖定源頭恐怕不行。心中暗自嘆息一聲：後生可畏。
「我之前遇到梅超風了，當時他們在追殺一些人。」說到這裡，一燈停頓了一下，但是看到李恆沒有一絲反應，就繼續說道：「那些人中有一些是我的舊識，有一個叫陶峰的，當年也是名動江湖的人物。他說……他說你正在追討當年的參與的人？」
李恆道：「是。」
一燈嘆息一聲：「你若真是尋仇倒也罷了，我在來青城山的路上，見到了很多，也聽到了很多。如今你也是一教之主，怒火之下牽連整個武林十數萬人，這實在是太過殘忍了……」
「所以？」
「收手吧。我作為大理的最後一位皇帝，都已經覺得如今的川蜀武林付出的代價，已經遠遠超過他們當初所犯下的罪行了。」說到這裡，一燈停頓了一下，他繼續道：「我曾聽聞，你的生母是段鳳靈？」
李恆道：「是。」
一燈點點頭：「如今你已經是這青城山的掌教，一身功力也不再貧僧之下，若是鳳靈泉下有知，一定會十分欣慰。」他一邊說著，一邊緊緊盯著李恆的面容，想要看出一些情緒波動，但是他失望了。
「現在當初的參與者都被你滅殺了九成九，已經夠了。若是在追查下去，我想鳳靈也不願意看到……」正說著，一燈渾身汗毛猛然炸起，如同被猛獸盯上的獵物一般，渾身勁氣爆發，雙掌朝著前方拍出。
李恆神色平靜，下一個瞬間就出現在了一燈身前，他抬起右手，破開一燈的攻擊，擊散了對方的護體真氣。
啪！
一燈身影拋飛，李恆只是一掌就把他從屋裡打飛到了殿外的平台之上。落地後內腑翻騰，剛支起半個身子，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噗……」
淤血噴出，一燈感覺好了很多，但是他的瞳孔猛地一縮。一雙腳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前，那樣子就仿佛一隻站在那裡一樣。一燈已經被李恆的修為震驚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若是對方走過來，或是用輕功過來，他都不會驚訝。但是像這樣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他怎能不驚訝，這也是他所追求的境界。
李恆看著倒地吐血的一燈說道：「家母已經過時二十多年了，不要總覺得你很對，若是你想印證自己的想法，我可以送你下去，問問家母對我做法的反應。」
看著李恆平淡中透露著堅決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勸說不動。李恆一招手，一股勁氣把一燈拖了起來，他伸出右手，按在對方的肩頭。體內肝竅、脾竅震動，混合著木屬性和土屬性的力道湧入一燈體內。
一燈先是一愣，他已經放棄了抵抗的想法。但是隨著那股詭異的力量在體內運行開來後，他愕然發現自己臟腑上的傷勢飛速好轉。僅僅過了十幾息，他感覺這傷勢已經去了七八成。
李恆收回手，看著一燈問道：「聽聞您是憲宗（段譽）之孫？」
一燈點頭：「是，真是祖父。」
李恆又問道：「不知可有功法傳下？」
功法？段譽的功法？！
一燈猛然睜大眼睛，看著李恆問道：「你……什麼功法？」
李恆道：「《北冥神功》和《六脈神劍》。」
面對著李恆的直言，一燈張了張嘴，然後說道：「沒有。不過我也勸你不要去找那種歪門邪道的功法。」
「《北冥神功》是我玄門正宗心法，只不過是特性奇特，怎麼能算是歪門邪道。算了，我也不想和你爭辯什麼。如今你身上的傷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下上去吧。」
這時，一個道士走了過來。
「見過掌教，屬下有要事稟報。」
「說。」
「是，南海那邊傳來消息，正月初一新年之日，就是南海劍派，劍主沈正陽的壽辰，已經有很多人在前往的路上了。」
李恆吩咐到：「讓執法長老和外門兩位長老準備一下，我們也去。」
道士問道：「掌教也去嗎？」
「去。」
「是，我這就去辦。」
倒是離去後，一燈的眼神中滿是無奈，看來李恆真心想要把當初的那些人，且連同他們相關的人全部滅掉。出家這麼多年，幾十年的修行讓他於心不忍，於是開口道：「玄清……我……哎，真是罪過，貧僧還不知道你的姓名。不過也罷，只要你答應貧僧不去那南海劍派尋仇，我就把《六脈神劍》傳你，十年之後，我再把《北冥神功》傳你，如何？」
李恆輕笑一聲：「大師是不是誤會什麼了，現如今我的修為似乎不在憲宗之下，而且真要打起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那《北冥神功》在養氣和行氣方面很有特點，我只是想要借鑑一番而已，有了也只是錦上添花，沒有也無傷大雅。你下山去吧。」李恆轉身向著大殿走去。
「對了，若是你能把當初逍遙派三大神功都找來，我就答應你，不再去尋仇。不過，你也找不來。」
看著李恆消失在殿門口的身影，一燈無奈的搖搖頭。就是那《北冥神功》他都沒有，剛才只是想要使一個計謀，更遑論另外兩部神功。逍遙派三大神功，別人也許不知曉，但是他還是知曉的。畢竟他還有記憶的時候，那段譽還活著。沒事兒的時候，還會給他們這些孫子輩的人講講當初的事情。
「罷了，罷了……貧僧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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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劍派。
恰逢新年，又逢劍主沈正陽五十大壽，雙喜臨門之際，劍派上上下下全都熱鬧了起來。因為沈正陽又是武林名宿，一身功力幾乎可與五絕並列，這番喜慶的氛圍被擴大了好多倍。
「南少林到！」
「鐵掌幫到！」
隨著一聲聲唱喝，一個個江湖門派，帶著大量的壽禮進入了南海劍派。
此時正在內院的沈正陽，他的臉上卻沒有太多的笑容，反而是滿臉的凝重，眼神中帶著絲絲擔憂之色。他看著面前自己的大徒弟，也是自己二十五年前收養的孤兒沈鴻宇，開口問道：「鴻宇，此番來祝壽的人群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沈鴻宇也不敢冒然回答，而是沉思了一下，回道：「啟稟師父，根據您的吩咐，徒兒帶著師弟們嚴格審查，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物。徒兒還聯絡了馬幫和漕幫他們，就連太湖賊的蹤跡也沒有發現。」
太湖賊，是這邊武林對於陸乘風的稱呼。
沈正陽聽完後點點頭，他還是很滿意自己的大徒弟，還知道聯繫江湖上的其他勢力，這就很讓他欣慰。
「不錯，你做的不錯。現如今的局勢對咱們很是不利，一個不小心就可招來殺身之禍。所以一定要慎之，再慎之。這也是為師能夠安享五十大壽的秘訣。」
沈鴻宇抱拳道：「是，師父。徒兒謹記！」
沈正陽笑道：「行了，你還有時間慢慢學。現如今已經臨近正午，也該去前面看看那些『老朋友』了，畢竟他們可都是不遠千里而來啊。」沈正陽說道最後，他的笑容中透露著絲絲譏諷的意味。
沈正陽在前，沈鴻宇在後，兩人邁步走入早已經布置好的大廳。
此時已經快要正午了，一些帶著其他目的的人，久久沒有見到正主現身，一時間心中有些沉重，仿佛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般。但隨著沈正陽現身後，那些人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發自內心的那種。
沈正陽站在主位上，對著大廳中的眾人抱拳道：「沈某人在此感謝諸位武林同道能在百忙之中來看我這個老頭子，諸位請入座。」
「謝沈老爺子。」諸多門派中那些年輕弟子抱拳回禮。
沈正陽看著幾個大門派的領頭人，他們只是點頭致意，頗有一種來這裡是給沈正陽面子的感覺。雖然沈正陽早就知道會是這般情況，但是真的遇上了，心中還是很氣，但是明面上的笑臉依舊。
站在沈正陽身邊的沈鴻宇，看到自己師父入座之後，衝著不遠處等候的弟子點頭示意。
「吉時已到，上宴。」
一隊隊侍女，雙手托著托盤，上面盛滿了美味的菜餚。眾人等待菜餚上齊後，抬頭看著沈正陽。
「諸位！」沈正陽端起一杯酒，「能在新年之際，和諸位武林同道相聚在此，只為了老夫的五十誕辰，沈某，不勝感謝！同飲！」
轟！轟！轟！
巨大的爆裂聲響起，碎石飛濺！
大廳中的人穩住身影后凝神看去，之見一個黑色的大棺材立在正中央。
這個情景讓眾人倒抽一口涼氣，這是想幹嘛？大年初一就要死拼嗎！
沈正陽眼中厲芒閃爍，吐氣開聲道：「究竟是哪位朋友要開如此的玩笑？大喜日子這樣做有些過分了！」
「呵呵，南海劍派沈正陽，你這新年伊始的大壽就不要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