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終章一
青城山。
李恆把昏迷的沈正陽放在身邊，他盤坐在老君像前，默默誦經。
「呃……這是哪……你……」
沈正陽睜開眼睛，渾身的酸痛湧來，他不禁呻吟出聲，眼前的視線也開始慢慢清晰。
念下最後一句經文，李恆睜開眼睛，轉頭看向沈正陽：「你醒啦？」
沈正陽倒吸一口涼氣，想要暗中運行真氣，誰知一試之下，體內空蕩蕩的，經脈中也傳出刺痛感。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李恆說道：「只是打散了你體內的真氣，這樣會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沈正陽憤怒地看著李恆，問道：「我南海劍派的那些人呢？」
「這點你放心，他們都活著，每日都在做一些很有意義的事情，吃的好，睡得好，頤養天年不是夢想。」
「你……」
這番話讓沈正陽想到了讓整個江湖痛恨的青城山建築隊。
「你既然不殺我，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想讓我做，也不用廢話了，直接說吧。」
李恆點點頭：「聰明，那我也就直說了。當日攻破南海劍派之後，我搜羅到了你們派中的秘籍，但是印證之下沒有一本是沈劍主修煉的，不知這是為何？」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你是貪圖我南海劍派劍主一脈的神功！哈哈哈哈……」
李恆看著大笑不已的沈正陽不說話，對於自己的階下囚他很有耐心。
笑了很久，沈正陽開始喘息起來，臉色也開始變紅，笑聲開始減緩，他看著李恆說道：「想知道？你覺得我憑什麼告訴你？」
李恆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盒子，放在兩人中間，他緩緩打開，沈正陽低頭看去，只見那小盒子中有一條黑色的小蟲子，在綠色粘稠的液體不斷涌動著，讓人感覺分外不適。
看著驚疑不定的沈正陽，李恆緩緩說道：「好讓沈劍主知道，這是苗疆蠱蟲，可用鑽入人的大腦，我想知道什麼就能得到什麼，但是之後，那個人也就費了，當然，這個蠱蟲也只能用一次，我不捨得。」
沈正陽氣急：「我堂堂沈正陽居然不值得一個蠱蟲！李恆！你這是瞧我不起嗎！」
李恆緩緩搖頭道：「不全是，我現在畢竟是出家人，不必要的殺戮能不做就不做，我這麼說也是希望劍主能夠理解我的一番苦心！」
「好！好一個『一番苦心』！」
沈正陽不停地喘息著，感覺下一刻就要被氣死。
李恆嘆了口氣，拿起小盒子，緩緩起身，走到沈正陽身前。
沈正陽看看走來的李恆大驚，特別是那個小盒子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他吼道：「你……你幹什麼……滾，離我遠點。我說！我說？！」
李恆愣住了，「呃……沈劍主的意思是說？」
「我什麼時候不答應了？我有說嗎？！」
李恆想了一下，好像對方確實沒有說不交出絕學。
沈正陽看到李恆收起小盒子，心中舒了口氣，然後問道：「不知道在我交出我南海劍派的絕學後會怎樣。」
李恆無所謂地說道：「在山下當一個富家翁吧。」
沈正陽聽得一愣，他看著李恆的表情，對方不似作假，疑惑地說道：「你……你就不怕我跑了？」
李恆道：「這有什麼可怕的？即使是你的後代來找我報復又能怎樣。」
沈正陽低頭想了一下，確實如此，南海劍派被攻破後，整個南方武林就剩下了南少林。但是在他的壽宴上，南少林居然讓福惠一脈全都來了，看樣子也不會跟李恆硬碰硬，封山封寺倒是最可能的。於是他在心中嘆息一聲，然後問道：「當初我書房正中央懸掛的那副畫卷在這兒吧？」
李恆點頭，轉身對著外面的人說道：「明月，去把沈劍主書房中的畫卷取來。」
「是！」
過了一會兒，一個小道童低著頭走了進來，他的手上捧著一副捲起來的換卷。
李恆伸手接過：「你下去吧。」
「是。」
沈正陽看著畫卷說道：「展開它，然後塗上血液就行了。」
血？
李恆看著展開的畫卷，說道：「你們南海劍派的傳承還真是有點特殊，當初這個換卷我檢查過，也就是一張特殊材質的畫紙而已，就沒有多想。沒想到還真是它。」
話音一落，他伸出手在虛空一點，沈正陽的手臂暴起一團血花，他衣袖一抖，那些血花潑在了畫卷上。
「啊……」
沈正陽發出一聲慘叫，額頭猛然一涼，緊接著冒出一層汗珠。他咬牙切齒的瞪了李恆一眼，然後看向那畫卷。
展開的畫卷遇上血液之後，緩緩把那殷紅的血珠吸入畫卷。那原本畫著山水的畫卷開始變化，山水漸隱，一個個帶著經脈的小人躍然紙上，一旁還有一些文字說明。
「嘖嘖，果然構思奇巧……」李恆嘴裡讚嘆著，眼睛死死盯著那已經變化的畫紙。
沈正陽也不說話，心中滿是撕裂的痛苦，隱隱壓過了手臂上的疼痛。
大約過了一刻鐘，畫卷再次變回了那副山水。
李恆對著沈正陽道：「沈劍主，勞煩先在這青城山上逗留幾日。」
沈正陽點點頭，李恆說的就跟他有的選一樣。
在小道童帶著沈正陽離開後，李恆迫不及待的開始推演剛剛獲取的心法。
半個時辰後，李恆猛然睜開眼睛，喊來小道童吩咐道：「明月，讓山頂上的人全部離開。」
明月一愣，然後領命離開。
也就一會兒的功夫，青木和松風來到了大殿，看著李恆問道：「掌教，可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李恆說道：「今夜風雨甚大，還是去山腰的好些。」
青木還想說些什麼，站在一旁的松風拉了拉他的衣袖，說道：「那行，若是掌教有事，盡可吩咐我等。」
李恆笑道：「師叔言重了。」
在李恆的要求之下，原本還有些人氣的青城山頂，慢慢變得孤寂起來。那些半山腰的青城派高層，都心事重重地看著山頂，雖然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們知道一定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要發生了。
深夜，正當青城山派的人準備睡覺的時候，一道驚雷在空中炸響。人們心中不禁一驚，暗道一聲：好大的雷聲啊。
但是就在人們感嘆之時，一道道閃電照亮了夜空，緊隨而來的就是一連串的轟鳴之聲。眾人驚疑不定地推開窗戶，一陣陣的狂風肆虐，但是不見雨滴。他們抬頭向天空看去，那照亮天地的雷電徑直劈向山頂。
山頂。
李恆的身體懸浮地面三尺之處，周身的衣袍在狂風之中沒有半分飄動。
轟！
一道閃電當頭打來。
「喝！」
李恆並指成劍，一道劍氣拔地而起，轟的一聲，火光四濺，一絲絲酥麻的感覺在身擴散開來。
「媽的，這雷劫怎麼這麼強？」
這次才是第一道天雷，已經能讓李恆感覺到異樣，那麼第四道雷劫會變成什麼樣？這玩意兒可是每一道都比前一道強，最後一道更是之前的總和。
李恆在腦海中問道：「魔鼎，你不是說已經吞噬了天道五分之一了麼，怎麼這個雷劫還這麼強橫。」
魔鼎說到：「這個世界已經近千年沒有你這種級別的人存在了，應該是天道不允許。況且，這已經是被削弱一半了。別說了，安心渡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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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震動！
青城掌門玄清，帶領門下剿滅了南海劍派，同時廢掉了南少林福惠一脈，以及天海閣的大管家周煥。同時當年大理段家的事情也被翻了出來，江湖再次沸騰了起來。
「嘖嘖，黃老邪，你這個徒弟可是了不得啊。」洪七公看著身旁沉默的黃藥師，陰陽怪氣的說道，無他，只因為丐幫的勢力也被打壓的厲害。原本南方將近五萬左右的人數，全被被青城山扣押，說是跟那些人『閒漢』們找個事情做，有手有腳的還出來討飯，丟了大宋的臉面。
黃藥師撇了洪七公一眼：「老叫花不要陰陽怪氣的，聽說你去青城找過那小子了？還吃了虧？」
洪七公的眼角跳動了兩下，之前丐幫分舵不斷求救，他震驚之下就去了青城山，並且見到了李恆。本想借著之前的交情，已經和黃藥師同為五絕的身份，能讓對方放過丐幫，誰知道李恆根本不在意這些。他大氣之下，就跟李恆交上了手。
雖然他知道李恆是天縱之資，但是自己也不是庸人，畢竟幾十年的經驗在，起碼要壓對方一線。誰知道兩人僅僅是硬砰了兩招，洪七公就連忙抽身而出，並把不斷顫抖的雙手背在身後。然後兩人簡單的說了兩句話，他就連忙下山走了。
「黃老邪，別說老叫花已經老了」洪七公氣呼呼地伸出手，撩起袖子，「你看看我這雙手臂，怎麼說也是練了幾十年的降龍十八掌，雖然比不起精鐵，尋常刀劍要是想傷也有些困難。我僅僅只是跟那小子對了兩掌，這都半個月了，傷勢都沒好。老叫花覺得，縱然是重陽真人在世，也扛不住那小子的攻擊。」
黃藥師看著洪七公手臂上一條條凸起的經脈，紫青的色澤，讓那彎彎曲曲的經脈像是一條條可怖的大蟲。他也忍不住頭皮一麻，問道：「呃……老叫花，你這個樣子感覺命不久矣啊。」
「黃老邪，你就積點口德吧。雖然你那個大徒弟為人殘暴，但是收手還是很有分寸的，感覺再有半個月的時間就能好了。」
「七公，您這是……」
這時候黃蓉從外面走了進來，正好看到了洪七公的手臂，頓時震驚的喊道：「七公，您的手臂……」
洪七公愣了一下，隨即放下衣袖，搖搖頭：「沒什麼。」
黃蓉幾步走了過來，拉著洪七公，臉上滿是擔憂之色，看的一旁的黃藥師想翻白眼。
「爹爹，您下手也太狠了……」
黃藥師：？？？
這算什麼，替人背鍋了？
洪七公看著黃藥師越來越差的臉色，心中大驚，若是惹的黃老邪不快，拉著他比劃比劃，他現在的狀態絕對是要吃虧啊。於是他練滿說道：「不是，不是，不是黃老邪打的。」
黃蓉抓住洪七公一條胳膊，撩起他的衣袖，那泛著紫青色，彎彎曲曲的經脈再次出現，她身上瞬間騰起一層雞皮疙瘩。
「那這天下還能有誰把七公您打成這樣？難道是歐陽鋒？」
洪七公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說道：「是你那個大師兄。」
「李恆？！」
「哼！」
黃蓉脫口而出李恆的名字，惹的黃藥師很是不快，看著望向自己的黃蓉和洪七公，黃藥師說道：「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你的大師兄！」
看著黃藥師嚴肅的表情，黃蓉感覺心中很是委屈，她原本來這裡是想要求黃藥師和洪七公北上。
就在半個月前，郭靖會去到了蒙古，前幾日丐幫傳來消息，現在的郭靖要幫蒙古去進攻一個叫做花剌子模。軍陣之下，個人勇武近乎沒有什麼作用，她很是擔心，就想著讓黃藥師和洪七公能在暗中保護一下郭靖。只是沒有想到，剛進屋就瞧見了洪七公身上的傷。
黃蓉轉頭看著洪七公問道：「那……他也一定受傷了吧。」不知道為什麼，黃蓉總是看著李恆不爽。
洪七公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兩拳，我和你師兄對拼了兩拳。」看著滿臉震驚，不知道該說什麼的黃蓉，他苦笑兩聲，心中驚嘆：甚是後浪推前浪，不過還好，這種後浪也就一個。你看看小黃蓉跟郭靖不都是很正常麼。
「小黃蓉啊，你過來是有什麼事情麼？」
黃蓉這時才想起自己來的原因，於是說道：「是這樣的，那個……靖哥哥不是要上戰場了麼，我就想著，爹爹和您能不能……」
「胡鬧！」
黃藥師皺著眉頭看向自己的閨女，這特麼還沒結婚呢，現在這個樣子別說胳膊肘了，整個人都飛出去了。為了自己的小情人，居然讓自己的老爹跟師傅上戰場，開玩笑呢！要知道黃藥師跟洪七公的年齡加起來可是一百多歲了。
黃蓉臉色一變，眼中滿是委屈，慢慢浮現出一層水霧，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來，轉身跑了出去。
洪七公看著黃蓉的背影嘆了口氣，對著黃藥師說道：「對嘛，這才是年輕人，你那個大徒弟實在是太過妖孽了。」
黃藥師無語，腦海中浮現出李恆的身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記得當初還是一個小娃娃，轉眼二十多年，說長也不長，那個小娃娃居然成為了武林中首屈一指的大能，就跟做夢一樣。
洪七公看著黃藥師說道：「黃老邪，你真的不去？」
「不去！怎麼？你想去？」
洪七公搖搖頭，「我也不想去，不過看小丫頭的架勢，你是攔不住她的。」
這就是女大不中留麼？
黃藥師再次嘆了口氣：「郭靖那小子害人不淺，當初我還想著讓蓉兒跟著恆兒呢。」
「哈哈哈哈，黃老邪，你可得了吧，你那大徒弟可是一條真龍……」
「慎言！」
聽著洪七公的話，黃藥師心中一驚，雖然他的性格乖張，還有些離經叛道，但也是這世上芸芸眾生中的一員，皇權至上的說法在他的心中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的。「真龍」二字，可不是尋常人能用的，這老叫花壞得很，一定是有什麼陰謀。
洪七公看著黃老邪一副看壞人的模樣，心中也知道剛剛自己說錯話了，但是李恆的做法確實踏在了懸崖的邊上。要知道想要拿下南方武林，沒有官府的默許和相助，根本無異於痴人說夢，更別提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即使李恆的功夫天下第一，那也不行。